“除非你给我承诺。”鹿言终于停下笔,一本正经地看向他。
“什么承诺?”初澄问。
鹿言噗嗤一笑,眯着一双好看的眸子,开口道:“你告诉我,万一你们俩玩掰了,以后我归谁?”
“熊孩子你说什么呢?”初澄怔愣一瞬,然后被他逗笑,用力搓了搓对方的额发,“赶快做你的题。”
鹿言也只不过是苦中作乐,开了会儿玩笑后,又转身回去安静地解决疑难。
在连续的熬夜和睡懒觉之后,初澄的作息变得不正常,即便已经夜深,却没有半点困意。
他记得刚刚回来的时候,看到大厅内有个格调独特的调酒小吧台,闲着没事,便不再打扰好大儿学习,到一楼去转转。
这个时间,酒店里的客人大多已经休息,只剩夜班的调酒师一个人驻守着几盏氛围清冷的夜灯。
看到还有客人来,调酒师热情地询问需要喝点什么。
初澄回复他可以随意发挥,然后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下。
调酒师大约比较实在,或者是深夜无聊,在旁卖力地shake了很久。一顿操作之后递上一只柯林杯,杯口的泡沫续得像云朵一样高而绵密。
初澄含着纸吸管尝了一口,酒味并不浓烈,有些像果味菲士,大体上偏酸的滋味不太合口味。于是他很快喝完,让调酒师又重新制了杯。
这一次的酒,味道不太好形容,类似于曼哈顿,回甘中带着苦艾酒甜而辛辣的浓厚香味。
伴着吧台里轻而缓的慢节奏音乐,不知不觉,初澄独酌了两杯。
“你怎么回事?”熟悉的声线从背后响起,一道高挑颀长的影子接近,稍稍遮住了头顶的灯光。
没想到喻司亭在也会在这么晚到这里来。初澄喝酒被抓包,看着对方严肃的表情,眯着眼睛笑笑:“偶尔一次没事的。”
对方已站到面前,开口回道:“我的意思是,怎么一个人喝闷酒?”
“生气是因为我没叫你一起?”初澄抬臂指向喻老师朗俊的眉梢,又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一起坐下。
喻司亭看着他不太对劲的笑容,端起酒杯闻了闻味道,沉嗓说:“这酒上头快,你好像有点醉了。”
“还好吧。”初澄吸了吸鼻子,自认还很清醒。
“自己在这儿想什么呢?”喻司亭顺势陪他坐下,招呼调酒师递了杯水割的威士忌。
初澄:“思考人生。”
喻司亭:“还用思考?初小公子不是早早就确定了远大理想,并且已经在践行当中了?”
“哪里远大啊,应该说我从小就很怕和别人谈起这个才对。”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初澄的情绪波动比平日里更加轻易,嘟囔着和喻司亭就着话题聊几句。
因为和同种生长环境下的其他人想法不一样,还满足于悦己的状态,他总担心会被视作浑浑度日不思进取。简单来说,就是没出息。
“我没这么认为。”喻司亭对于这件事保持一贯的态度,“总有一山比一山高,不是所有人都一定要去看顶端的景色。”
初澄趴在吧台桌上,下巴底下垫着胳膊,带有期待地问他:“那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
喻司亭不假思索:“你的性格既洒脱,也韧性十足。重要的是每一步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那又能怎么样呢?”
“只要是认定的事情,就一定想把它做好,不会被不在意的事轻易撼动。所以你永远是在主动做选择的那个,而不是等待着被选择。这其实挺难做到的。”
“原来大哥对我的评价很高。”初澄举起杯子,喝完里面最后的酒,但因为这一口太多,把腮帮都含得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