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宴卿朝秦明吩咐道:「帶著人先走,計劃繼續。」
「……是。」
秦明立於駿馬之上,目光稍有?停頓,隨即拱手遵命,雙腿一夾,帶著異種精兵良衛馳騁遠去。
震耳欲聾的馬匹愈漸遠去,只留帶著大地震動的餘韻,殷姝暗覺氛圍冷了下來,心微微一顫。
忽地一下,她被身後?之人提著身軀一轉,與姜宴卿面對面跨坐在?馬鞍之上。
平視的視線能讓她將男子眸底的冰冷看得清清楚楚。
他緊囚著自己,不可?抵禦的寒氣直往頸脖里鑽,殷姝心也跟著有?些發冷。
「若是如此,我、我……」
殷姝倔強著闔動唇瓣,卻也不知該說什麼,可?鼻頭?卻是止不住的泛起酸澀。
她緊緊咬著唇瓣,怕自己又不爭氣的流出淚。
姜宴卿看她許久,瞧見人如此,眼底的雪霜冰寒出現?一絲裂縫,他朝她牽唇,似自嘲一笑。
「經歷這?麼多,姝兒還覺得我在?利用?你??」
男子的聲線沙啞,努力克制著其中?的寒戾,然偏偏仍是帶著點不近人情的沉冽。
「當真是餵不熟的貓兒。」
殷姝沉默了好一陣,倔強道:「你?為?何不一開始便帶我一起走?長公主是我的母親,你?一直知道又為?何不告訴我?」
一邊說著,綿軟的嗓音當真不爭氣的開始發著顫,眼底掠過的淺淺瀲灩之色最後?化為?水霧氤氳。
「你?、你?……」
殷姝頓了一陣,低垂著頭?,「你?可?以一開始帶我一起走的,為?何不願……」
水霧凝成了晶透的珠,順著皎白的面一路滾下,留下一道昭著的水痕。
啪嗒啪嗒,最後?濺在?了姜宴卿的手背上。
許久過後?,姜宴卿吐了口氣,冷硬的眉眼出現?裂痕,他勾著少女?的下巴抬起頭?來,望進那雙又委屈又苦澀的眼睛。
「姜泠月是姝兒的生母,該讓你?和她見上一面當面坦白。」姜宴卿一字一頓解釋:「這?次勢必要墜江。此地江水寒涼,姝兒又剛過葵水,我是怕帶著姝兒一起泡進去日後?落下病根。」
「再加上,我不喜姝兒見識那些殘暴的場面。」
雪中?開出的嫣嫣花兒,稚嫩純淨,該是被人好生呵護在?心上,無需見識這?些爾虞我詐的血腥詭譎。
男子的聲線清晰而緩慢,聽?完姜宴卿的解釋,殷姝愣了一愣,震詫之餘似還存了些狐疑。
「可?……」
殷姝咬了咬唇瓣,對上姜宴卿的視線,細聲道:「你?是太子,我是東廠提督。有?朝一日,你?會,會……」
剩下的,她說不下去了。太子爺對她好,她是知道的,可?她怕有?那麼一天,太子爺當真剷除東西?兩廠之際,殺了所有?人。
東廠所有?人都會死,哥哥會,她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