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大道上突然飛馳過幾輛警車和救護車,兩種警鈴聲交錯著從戚晚星身邊呼嘯而過。
戚晚星側頭,看著警車和救護車駛去的方向,眉頭皺起,加快步伐。
密集鋒利的草葉劃破他的皮膚,小腿留下幾處斑駁的傷痕。
撥開面前最後一片高草,戚晚星終於站在了小洋樓前,卻被一群人隔在外面。
總是孤寂安靜的小洋樓今天格外熱鬧,門口停滿了警車和救護車,附近的住戶幾乎都擠在這裡,還有一些普通車輛停在不遠處,一群記者拿著話筒、扛著攝像機往裡面擠。
警察拉起警戒線,有醫護人員抬出一副蓋著白布的擔架,白布下是一個人的輪廓。
戚晚星心跳加快,他往前擠了擠,被人群推搡著,又立刻轉身,往小洋樓後面跑。
小洋樓後面遍布樹木雜草,地上沒有下腳的地方。
戚晚星毫不猶豫地鑽進草叢,攀上粗糙的樹幹爬了上去。
二層的小洋樓,從大樹跳進二樓的窗戶並不難。
二樓的窗戶開著一半,戚晚星探身鑽進去,小心翼翼地穿過走廊,走向盡頭。
走廊鋪著的地毯被人踩得歪七扭八,上面滿是腳印。
戚晚星順著地毯,站到最後一間房前。
房門半掩,裡面一片安靜。
戚晚星心慌起來,他伸出手,輕輕推了下房門。
「吱呀——」
房門慢慢敞開,戚晚星終於看到了他喜歡的人。
蘇眠夏靠牆站立,一手扶著純黑的盤蛇手杖,雙眼睜著,直勾勾地看向門口。
他常用的輪椅倒在一旁,桌案上的書掉在地上,潔白的書頁染紅了半邊。
「嘀嗒、嘀嗒——」
鮮紅的血液順著蘇眠夏扶著手杖的指尖滴落,一滴滴砸在地上,蜿蜒出大片血泊。
一把刀插在蘇眠夏的胸口,血液正從匕邊緣不斷流出。
蘇眠夏死了,站著死的,到死都睜著眼睛狠狠看向門口。
那雙冷冽的眸子失去生機,只餘一片死寂的黑。
戚晚星僵硬在原地,連呼吸都忘記了。
他喜歡的人死了,死在他的面前。
身後傳來腳步聲,有人按住戚晚星的肩膀,一把將他拽了出去。
「喂!你是誰?怎麼進來的?進來幹什麼?」
戚晚星被拉扯著肩膀、手臂,整個人木木的,耳邊除了嗡鳴什麼都聽不見。
他被人拽下樓,推出大門,眼前驀地出現密密麻麻的人群。
無數攝像頭對著他,閃光燈不斷,晃得戚晚星眼前發白,視野模糊。
「媽——媽——你醒醒啊!媽——」
一聲悽厲的哭喊刺破,穿進戚晚星耳中。
戚晚星回魂般看過去,只見兩個人正撲在擔架旁哭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