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他开口,徐秀山就问:“怎么样?公子身上有大碍吗?”
老大夫道:“没大碍,就是这段日子消耗大了,身子太虚了,我开个方子,补一补就好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没有大碍就好。
徐秀山连连点头,“好好好,开一个,饮食上要注意些什么?什么东西好什么东西能吃,你也列上。”
原本白白净净的一个人,这会都瘦成什么样了,他得好好给这孩子补回来啊。
老大夫道:“不需要大补,好好将养也就是了,她一个年轻人,休息一两个月,就恢复了。”
周大仓问:“她这脚一瘸一拐的,你也给看看,是哪里受了伤?”
一伙人看向周果,老大夫也看向她。
周果道:“倒也没受伤,就是脚上起了很多泡。”
徐秀山看向老大夫,“泡要怎么治?你得给好好治,不能留疤。”
在场这么多人,也不能脱鞋袜啊,不知道她这一脚血泡是什么样的。
周果却没顾忌,一把脱了鞋,她这鞋也不成样了,山里这些天没少下雨,深一脚浅一脚的赶路,鞋子早就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脏的没了样,丢了都成。
“诶哟!”这一脱可把周大仓跟徐秀山吓了一跳,众目睽睽之下,一个女娃子怎么能脱鞋袜呢?
原本围在边上的众人没感觉,这一声诶哟一出来,瞬间想起来周果的身份,立即把身子转了过去。
这要是看一眼,铁定就得被挖眼珠子。
徐秀山跟周大仓看着她两只脚,原本想说什么的,但只看了一眼这话是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周果龇了一下牙,偏着脑袋看了看自己的脚底板,袜子还没脱,但也脱不下去了。
她原本穿的是一双白袜子,此刻白袜子已经变成黑袜子了,一股恶臭味传来。
脚底板上也不知道起了多少个泡,这些泡起了破破了又起,黑血染红了袜子,一双脚已经烂了,血肉粘在袜子上,根本脱不下来。
这哪还是一个姑娘家的脚。
周大仓红了眼眶,当年逃难还没那么烂,那个时候还能时不时坐会板车。
徐秀山对周果道:“好孩子,苦了你了。”
看向老大夫,“你看弄个什么药,让她这脚不疼,她一个小娘子,细皮嫩肉的,这一脚的血泡怎么受的了?还有千万不能留疤。”
周果打了个哈欠,听了这话道:“爹,要是万一留疤也没事,反正是长在脚上的,也只有自己看的见。”
脚上的疤万一留下也没什么要紧。
老大夫不服气了,“你个小娃子,是看不起我不是?这点伤我还能让你留疤?你看着吧,你这双脚就是再烂,我也能让它一个疤都不留。”
周大仓见她上下眼皮都在打架,对徐秀山道:“将军,这里终究不合适,还是先回大营再说吧。”
徐秀山道:“对,先回去,来人,将公子抬回去。”
周果躺在架子上,六个人抬,一点颠簸都没感觉到,只是一摇一摇的。
摇着摇着她就眼皮打架,睡过去了。
这些天来从来没有睡过一次好觉,这会身心一放松,疲惫感潮水般压来,根本抵不住。
周大仓跟在一旁看着,给她掖了掖被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