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慕予一边关上教室的窗户,一边说:“我没带伞,你打完了麻将来学校接……”
“——杠!”赵母的注意力还在麻将上,没怎么注意听她的话,“你说什么?”
赵慕予:“……”
她又再说了一遍刚才的话。
这回赵母听清楚了,应道:“行,知道了,挂了啊。”
距离赵母五点结束的麻将时间还有半个小时。
赵慕予没事干,也不想看书,闲着无聊,干脆坐在窗边听起了雨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她回头一看。
少年一身黑色短袖,衬得眉眼锋利,好在神色松散,正懒懒地垂眸看着她,发梢还残留着外面的水汽,鼻尖痣上也落了一滴雨水。
是江舟池。
赵慕予一愣。
她并不意外江舟池知道她在学校,因为她和他说了今天要来帮苏糊画黑板报的事。
她意外的是,江舟池会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她的面前。
回过神后,赵慕予正想问问他怎么也在这儿,又突然想起什么,求证道:“是我妈让你来的?”
江舟池却没有回答赵慕予的问题,只问她:“走吗。”
“……走。”赵慕予也没觉得哪里不对,不想再被困在这场秋雨里,回答得不假思索。
周末的校园里空无一人,走廊上的灯也没开,再配上阵阵暴雨,完全就是恐怖片的氛围。
天不怕地不怕只怕黑的赵慕予紧紧跟在江舟池的身边。
等到快要走出教学楼的时候,她的余光瞥见江舟池撑起了雨伞。
伞很大。
可是,不管伞面有多大,容纳两个人也显得拥挤。
一想到待会儿要和江舟池挤在同一把伞下,赵慕予的心就开始扑通扑通跳动,动静大得几乎快要盖过雨声。
为了掩饰自己的紧张,她没话找话说,清了清嗓子,提前警告道:“待会儿你可别给我玩那种伞都给我撑最后自己全淋湿的戏码啊,我不吃这一套。”
江舟池闻言,转过头,盯着她看了两三秒,扯唇哼笑:“难道我就不能准备两把伞吗。”
赵慕予:“……”
倒是一个她没有考虑过的角度。
赵慕予“哦”了一声,正准备钻进江舟池伞下的脚步一顿,接过了他递来的另一把雨伞。
每逢下雨天,不管是小雨还是暴雨,桐市的交通必定瘫痪。
每条马路都被堵得水泄不通不说,而且还不一定挤得上公交车。
至于出租车,那就更不用说了,来一辆,被人抢占一辆。
出于各方面的考量,在走出学校大门后,赵慕予提议道:“我们走回去吧。”
说完,她又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子,小声惋惜道:“就是可惜了我这双新买的帆布鞋,第一次穿就报废了。”
江舟池听见了,算是安慰她,说:“那就尽量让它死得其所好了。”
赵慕予:“?”
她对这个说法产生了好奇心,不耻下问道:“怎么死得其所?”
江舟池下颌轻抬,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一个大水坑,示意道:“去踩水。”
赵慕予:“……”
幼稚。
看在江舟池特意来给她送伞的份上,赵慕予没有和他计较,只“咻”地转动了一下伞柄,甩了他一身的雨水,而后扭头朝前走。
小区离学校不算远,走路大约二十分钟。
只不过这一路上,赵慕予一会儿拉着江舟池去文具店逛逛,一会儿拉着他进面包店吃吃,二十分钟的路程硬生生走成了半个小时。
刚到家,她又接到了赵母打来的电话,问她:“慕慕,我到学校了,你人呢。”
“……啊?”
赵慕予反手关上门,听了这话,愣住了:“我到家了啊,你不是让江舟池来接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