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書遠在日化分公司任職,從明面上講,和整個醫藥分公司的交集都不多見。
但是也不排除偶然例外。
比如工會組織的某些集體活動。
紀雪城從姚歆那裡輾轉弄到了集團近五年職工業餘活動的所有資料,果然發現了端倪。
在宋哲陽初入嘉泰那年,集團舉辦了職工籃球聯賽,宋哲陽和紀書遠兩人,分別代表各自的公司出戰。
不知是巧合所致,還是有人特意安排的緣故,集團官方推送的圖文里,全然找不到他們任何一人的出鏡照片,合影更是無從談起。
之後的幾次年度表彰以及其他大小活動里,兩人同場出席的頻次不低,但從未同框。
像是在刻意避嫌。
再往前追溯,他們的教育背景更是完全不同,成為同學的可能性極低。
當然事無絕對,畢竟人際關係千千萬,總有各種意想不到的社交方式。不過針對現有的證據而言,紀雪城更傾向於,宋哲陽是在進入嘉泰以後,才認識紀書遠的。
就在她的調查即將陷入瓶頸時,很久沒有聯繫的方意闌,主動約她見面。
她們斷聯已久,仿佛從某天起,方意闌渾然忘記了和紀雪城之間的約定,而紀雪城也寬和地默許了這種遺忘的發生。
紀雪城保持著十二分的警惕心赴約,本以為方意闌會拋出什麼重磅炸彈,沒想到見面以後的第一句話就是:「聽說紀書遠快要訂婚了,真的嗎?」
她驟然發問,紀雪城倒是愣了愣。她只知道,鄭曉惠近來十分焦灼地為紀書遠忙活相親,至於結果如何,她從未過問。
紀雪城也不知方意闌從哪裡聽來的消息,沒有沒有當即表態,只是反問:「誰告訴你的?」
「你不用管這個,只要和我說,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方意闌眼神憔悴,語氣卻很是不甘,咬著牙問。
紀雪城眼睫一壓,給出一個似是而非的答案:「未必……是假的。」
方意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閉目,淺淺一行眼淚流了下來。
「你恨他嗎?」
「……為什麼要恨?」方意闌以手背拭去水痕,做出無事發生的平靜,「我愛他,我最愛他。」
紀雪城不能放過這個天賜良機,當即就要乘勝追擊:「可他不愛你。你仔細想想,他有給過你任何承諾嗎?」
方意闌沉默了。
「他非但沒有給你承諾,還把你當做一個工具利用,如果你認為這樣很值得,那我無話可說。」紀雪城以退為進,「所以你來找我,是想讓我替你轉達祝福嗎?」
這句話的殺傷力不小,方意闌立刻變了臉色,悲憤交加道:「你什麼都不知道!憑什麼質疑我和他之間的感情?」
紀雪城:「……」
她到底被灌了什麼迷魂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