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出于刻板印象,李清走之前交代了鸿胪寺,对于沙俄使团的成员,一定要看紧一点,绝对不允许他们闹事。出门要派人跟着,上街不许带武器,哪怕一把水果刀也不许带。
这个怎么说呢,李清回到内阁,向张庭恩交差时,忍不住吐槽:“俄人皆蛮夷也,看面相就知道了。”
真真是以貌取人了。
对此,张庭恩也没有责备李清的主观武断,反倒认可他的说法:“其人生于极北荒蛮之地,生性如此!前明英宗之时,不堪忍受瓦剌野蛮粗鲁,贪婪无度,才有了土木堡之战。虽说今非昔比,然则对蛮夷,不能以礼仪之邦来要求他们。只要不过分,忍一忍就是了。真要不能再忍,那也不必忍耐。”张庭恩压力不大的原因,前面有西宁王顶着呢,轮不到本土军队出战。
就算真的打起来,张庭恩也不怕,手里有一张叫贾琏的底牌,腰杆子就是硬气。
这真不是张庭恩自大,通过英法常驻公使,加之一些过去的记录,张庭恩看贾琏把欧洲强国的荷兰和西班牙都收拾的服服帖帖,害怕回沙俄?
对于沙俄使团的来到,张庭恩也没忘记派人给贾琏送信,征求一下他的意见,毕竟这是大周公认的了解西方的第一人,杰出的外交家。
易卜拉欣抵达广州,贾琏给足了面子,亲率一众官员迎接,并且设宴款待。
次日,易卜拉欣不顾旅途疲惫,迫不及待的求见贾琏。
俄土战争打了五次了,奥斯曼帝国方面很清楚,下一次战争时间已经不远了。
只能说,奥斯曼帝国在上一次主起的战争中失败后,一直在想着找回场子。
想要夺回刻赤海峡的控制权,那就必须打赢下一次战争。
战争嘛,最容易想到的就是升级军备。
易卜拉欣这段时间也没少做功课,在会客室内坐下后,立刻先问问两个歌姬是否满意,喜欢的话他那多的是,下次再送就是了。
贾琏对如此赤裸裸的话,下意识的看看边上,只有自己的随从站在不远处,这才笑道:“最近太忙,没时间看歌舞,等空闲了再说。”
实际上贾某人是有苦难言,一个是宝钗搞紧逼盯人的战术,其次是三姐那边,为了抓紧生孩子,那是一刻不得闲。从京城回来至今,别说两个歌姬了,就算是鸳鸯,小手都没摸上呢。如果不是易卜拉欣来到,贾琏都要借口出巡躲上一段时间了。
“这样么?”易卜拉欣有点失望,怎么能不好好欣赏一下歌舞呢?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嘛。
好在贾琏比较给面子,主动提起了军售的事情:“阁下关于军售的要求,陛下以及内阁已经全权交给我负责。战舰方面好说,英国皇家海军制式三级战列舰,广州至少有十个船坞能造。如果要的急了,还能新开船坞。武器方面,燧滑膛枪要多少都有,价格方面都好说。”
“总督阁下,关于武器采购,我还是希望能亲自看看货。”易卜拉欣显得很谨慎,尽管他知道,东大货肯定比自产的要好。
“没有问题,看货是合理要求。”贾琏答应的很干脆,毕竟准备了好一阵了。
拉膛线这个工艺在欧洲属于极少数高端工匠才掌握的技术,但是贾琏这里解决了机器生产的问题。英法都不知道,何况是奥斯曼人。
采用统一标准生产的燧枪,零件可以互换,这是贾琏搞出来的,对比欧美目前还在用手工打造枪管的阶段,有无以比拟的优势。
简单的拜访,变成了一场订货会。贾琏领着易卜拉欣来到城外军营的靶场,贾琏亲自下场直播带货。
“阁下,请看这支五年式步枪,采用优质的枪管钢,最先进的钻孔工艺和切削工艺,枪管一次成型技术,气密性远远高于传统的手工捶打工艺。再请看,不同的枪支上的零件,拆卸之后可以互换,并不影响试用版。”贾琏现场演示一番后,易卜拉欣有一种是不是在骗我的感觉。
指着面前一排五十支步枪,易卜拉欣质疑道:“这里所有的枪支,我相信零件都能互换,但是别的枪支,我不敢相信。”
草了,我就知道你会怀疑,标准化懂不懂?
算了,不跟这种落后地方来的乡毋宁计较,真金白银是不分高低贵贱的。
“跟我来!”贾琏做个手势,就不信收拾不了这个大胡子。
贾琏给人直接带到了军械库门口,这里储备了一批过去生产的燧枪,只是缺了一道拉膛线的工序。这批枪支是给南洋民间准备的,毕竟在当时搞垦殖,风险很大,不但要跟野兽争夺生存空间,还要跟当地土著较劲。这个怎么说呢,那么大一个岛上,不可能所有人都顺服的,总有一些人不愿意屈服,要跟殖民者对着干的。
线膛枪威力太大,给民间确实不妥,滑膛枪就不是问题了,对付土著足够用了,而且在东南亚那边,海峡对面的几个国家,已经主动派人去求见李元,送上礼物之后,要求采购军备,这才有了这批滑膛枪。
广州这边生产的质量,自然是不如京城研厅的,但是应付外销客户一点问题都没有。
军械库里成箱的步枪,贾琏让易卜拉欣随便打开一箱,找出一个零件不能互换的,贾琏白送他一千条步枪。
话说的这么满,易卜拉欣知道质疑是多余的,人家肯定是心里有把握才敢说这大话。
“好吧,我对质疑阁下的话表示抱歉,回去继续试枪吧。”易卜拉欣主动找补,毕竟他是求购的一方。
贾琏笑了笑:“随便挑十箱步枪出来,抬过去换掉。”
易卜拉欣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并且拿粉笔在箱子上画记号,看着士兵们抬出去,换掉了此前准备的燧枪。
燧枪的准度,五十米之内还能有保证,此外就不知道子弹会朝哪飞了。
靶场内的靶子,都设在了五十米,易卜拉欣的随从上前,打开箱子,取出步枪,装填之后,进行了一个小时的试射。
所有步枪都打了个遍,然后真的拆掉后面的机构,在技工的指导下进行了交换,再进行射击。
射击的精度明显是很满意的,五十米的靶子,能有九成的上靶精度,已经是满意的不能再满意的。随后的更换零件,更是让易卜拉欣无话可说。他可不是外行,知道零件能互换的好处。战场上枪支损坏是常见的事情,到时候两支坏枪拼一支好的继续用,可比两支都无法立刻修好要强的多。
随后,贾琏又带着易卜拉欣看了炮兵的演示,两轮牵引的野战炮,展现出了很好的机动性,这个可比奥斯曼国内生产的火炮香太多了。
这种带炮车的野战炮,四匹马拉着跑,机动性甚至远高于步兵。训练有素的士兵,甚至可以做到炮兵前置,打了对面的步兵,还能跑的掉,对方想追上,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当然了,遇见复杂地形和烂路,那无话可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