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中书省!
户部尚书李文泰再度到访,与此而来的,还有礼部尚书吕本,两人前来并不是因为其他事。
“刚才宫里的轰鸣声都听到了吧?”
六部衙门就在承天门之外,距离皇宫也就是过几道门的事情。此地因为国朝重地,平日里本来寂静。
有时候哪个衙门多放了个屁,其它衙门也能听到,类似刚才的禁军动静,由不得他们不注意……
然而正是因为注意,此刻两位尚书都极力压抑着什么,分外不情愿。
“宝钞提举司的事情还没论定,怎么又突然提出了一个格物?”最终,年轻新上任的户部尚书李文泰,还是不由得恼火道。
但他的注意力显然不在这里,而是再度看向胡惟庸。
“丞相,这宝钞提举司新设的衙门,到底是准备怎么立?何时准备公布?”
胡惟庸不语,只是看向一旁的吕本。
后者脸色阴沉,看向李文泰,“李尚书,现在宝钞提举司的事已经定了。”
“定了又如何?户部应度量天下总支,宝钞提举司本是铸币之地,无论如何也该归属户部。之前放在中书省让丞相管着,我们户部也心服口服。”
“但现在又重设,圣上明显让那个八品提举做主,这怎么行?既然不归中书省,那也必须回到户部!我问问丞相,不也是提前做好准备。”
();() 两人各说各话。
吕本则是道:“说到底,这还不是那个所谓的麒麟子所为!”
提及此事,吕本似乎颇为愤恨。
“真不知道,一介童稚幼子,在宫里给圣上灌了什么迷魂汤药?”
“其在大本堂不好好跟着先生们读书,不尊师道,只观旁门左道。再让他待下去,我大明的皇子皇孙,岂不是受他影响,到时候朝纲混乱,朝政奢靡,又是谁的罪过?”
李文泰对此,也颇为赞同,“格物若成,朝野上下,浮夸之风定然席卷,我大明朝政好不容易得来的清廉安定局面,怕是也要因此卷入是非,所幸宫里不是传来消息,圣上没有答应!”
话虽然如此。
但吕本是礼部尚书,国家教育、国子学等等的都是礼部的事情。
他已经看着到嘴的鸭子飞了一次,这一次更不可能坐视,自家锅里的鸭子给别人端出去。
“丞相,无论如何,您都得拿个主意,此子不能再留在大本堂了!”
他话语急促,显然是为国而计,“皇长孙要是被他影响,不喜经义,只顾夸夸其谈,那……”
说到这里,他忽然停顿,心中却是反应过来,这不是很好吗?
皇长孙要真是变得朝野上下不喜,圣上也对其失去宠爱,那不是大好事?
想着想着,他的心思又活泛起来,却是不说话了。
而这时,胡惟庸才道:
“?说得对,不论格物成与不成,此子,是不能继续待在大本堂了。”
之前略微几次针对苏贵渊,前中枢舍人张观策甚至把命都搭进去了。要是换做其他人,怕是早已经在第一波两百万贯的压力下,要么顺服自己,要么早被治罪!
可没想到,昔日那个连拜帖都不会写的八品提举,只不过是侥幸得活,却在短短的半年时间内,越坐越稳。
地位更是随着宝钞,水涨船高!
看样子马上就能进入朝会议事了。
这还了得?
胡惟庸深知,这一切不是因为苏贵渊如何如何,就是因为有个声音,一直借着皇长孙,在圣上的耳边嗡嗡乱叫!
曾经如此,现在也如此!
眼下那大本堂的夫子,还提出科举,说是本相在选仕上一手遮天,现在再来格物……哼!胡惟庸越想越是觉得可笑。
包括前面两人,急匆匆跑来他这中书省,也是心怀鬼胎。
再度想到,某个姓刘的即将进京,也是冲着他来的。
来吧来吧,都来吧,本相正好,全给你一锅端了!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