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语重心长,讲述道:“邓子越,定州寒门出身,曾在边军养马,当年边军有都尉假造账册,借买马料为名骗取官银!”
“是你!!”
“在重重包围中杀出一条血路!”
“是你!!”
“身披铠甲,一身染血,将都尉的罪证送到了检察院,而陈院长,念你孤勇刚直,特许你入院!”
“我说的没错吧?”范闲一脸恨铁不成钢,看着邓子越说道!
邓子越嗤笑了起来!
好似在嘲讽自已,也好像在嘲讽这世道!
他好像逐渐忘却了过去的自已!
要不是今日范闲提前,他可能都忘记了当年,自已是如何进入的检察院!
“嘿嘿!”邓子越讨好道:“没想到大人连这都查!!”
范闲紧锁眉头!
看着面前这个邓子越,不由的继续说道:“你家境贫寒,年少时也曾立誓!!”
“财可以缺,志不能穷!”
“当年在定州,一身鲜血,杀入检察院大门,你一脸狂傲的姿态,要求伸张国法的样子!”
“你还记得吗?”
范闲最后一句话咬的极重!
将范闲的脸憋得通红!
邓子越讨好道:“回大人,记得、记得、记得!”
邓子越跪在地上!
脸上小心翼翼的讨好,瞳孔之中再也不复当初的希望的神色,如今剩下的只有与光同尘的卑微!
范闲低着头!
仔细端详了起来!
看着邓子越,紧锁眉头:“那你现在,是不是觉得那时候很蠢啊!”
邓子越双手抱拳!
颤抖的手臂,此时出卖了他的心境!
邓子越嘴唇哆嗦着,说道:“世间多不公,以血引雷霆!”
“蠢就蠢了嘛,大人!”
邓子越谄媚笑容浮现,讨好的眼神逐渐凝实!
范闲点了点头,轻声道:“好一个蠢就蠢了,邓子越,是什么把你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丝毫没有当初的傲骨!”
“腰也弯了!”
“膝盖也软了!”
“要是当年的你看到现在的邓子越,会不会大哭一场?”
邓子越眨了眨眼!
脸庞露出了憨笑,世俗的瞳孔,看着范闲说道:“大人,做官嘛,就是人情世故啊,大人,是吧!”
“我知道!”
范闲点了点头!
看着如此卑微的邓子越,不禁说道:“曾经你有机会升任副主办,结果就因为仗义执言一降再降,最后被贬为了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小主蒲!”
“这么多年,所以你服软了?”
邓子越闻言!
先是一愣,回过神来说道:“服,早就服了!”
……
诸天万界的众人看着邓子越的眼神,从讨好,到小心翼翼,再到谄媚,眼神变化多端,逐渐心酸了起来!
“曾经邓子越的年少轻狂,已不复存在,曾经的棱角分明,已经荡然无存,曾经的怀揣梦想,真的成了梦想,曾经的期许希望,也不敢回顾!”
“邓子越经历了什么,才变成这个样子!”
“天幕所盘点的这一段,彻彻底底的震撼到了我,当年我也逐渐年轻,对着世间所有事都看不惯,但现在摸爬滚打之后,才发现自已也是邓子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