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树之下有一方石桌,两个石椅。
石桌之上放着一壶清酒,桃花点缀着那壶清酒,颇有一种唯美感。
桃树正对着上官曜的寝卧,只要一打开门,就能看到桃树,和那石桌上的一壶清酒。
走进院子后,上官曜停在了寝卧之前,出声道:“你去院子外面守着。”
苏云烟的脚步一顿,应了一声“是”。
上官曜推门而进,随着一声“嘭”,门从里面被关上。
苏云烟站在院子门口,仔细的打量着这院子里的情况。
除了那壶清酒和那明显不符合上官曜喜好的桃树之外,倒也没有其他古怪的了。
夜幕渐渐降临,随着黑夜的到来,一切在白天窥探不到的阴影,也渐渐的显露了出来。
苏云烟放轻了脚步,走到寝卧门口,听到了里面上官曜那痛苦的哀嚎声。
期间似乎还伴随着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白日的冷静与冷漠被打破,黑夜让人变得脆弱,在这黑夜之下,上官曜逐渐显出了那疯狂的模样。
胳膊上的青筋暴起,太阳穴突突直跳,额头上青筋四起,表情狰狞又痛苦。
名贵的花瓶被他打翻在地,成了碎片,像是在反射他的人生,如今,也是一地碎片。
曾经的意气风发与现在的萎靡形成的鲜明对比,每一个深夜,他都在怀念着曾经那个自己。
现在的他,不过是废人一个。
一个身中奇毒,武功尽废,活不了几年的废人。
从眼眸中迸发出深深的恨意来,上官曜紧握着拳头,任由那迸溅到手心的碎片扎伤自己的手心。
血从指尖渗出来,滴滴答答的砸在碎片之上,又缓缓的流向了地面。
上官曜颓废的坐在地上,低垂着头,白天被随意扎起来的银色长发已经散落开来,遮住了他大半张脸。
苏云烟推门而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颓废至极的人儿衣衫半开的坐在地上,银色长发遮住了他的脸,看不清神色。
鲜艳的血在他面前蔓延开来,触目惊心。
苏云烟轻手轻脚的走过去,蹲下,拿出手帕,握住上官曜那受伤的手的手腕,帮他包扎起来。
“谁准你进来的?”嘶哑低沉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苏云烟包扎着伤口,任由那一抹血色映入自己眼眸之中。
“我听到了爷的呼救声。”她的声音依然软糯,只是在这软糯之中,却含着一丝说不出来的坚定。
上官曜抬起头来,一双血红的眸子紧紧的盯着苏云烟。
几秒之后,他嗤笑一声说道:“我什么向你呼救过?”
“爷活了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向谁呼救过。”
他的自尊,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做出呼救这样的行为。
苏云烟打了一个蝴蝶结,右手食指的指尖点在上官曜的心口处,“这里,它在说,救我。”
她说着,其余四根手指缓慢抵在心口处,直至整个掌心附在心口处。
掌心之下的跳动传至心间,让苏云烟抬起眼眸,直勾勾的看着上官曜。
“它在哭着说,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