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斐本是戚贵人的陪嫁丫头,戚贵人死的不明不白,戚氏自然也心中有恨。她跟在我身边,我让她以报仇的名义,私下让戚氏准备了不少东西,本身都是要用到林氏身上的。但姐姐做事更圆融稳妥,这些东西也就没用上。”
“后来我听姐姐说想除了宋氏,我想起这些东西,这才深夜绑了文纾过来,喂她吃了一颗慢性毒药。我告诉她不为我做事就会死,宫外的家人也会死,我已经派人暗中去下药了。比起忠心,她自然更想自己和家人都能活。只是虽然这件事我是骗她的,可她还是信了,听我的每日在宋氏的饮食中放会让人心神躁郁,暴躁易怒的药来给自己换解药。”
“再后来,姐姐晨昏定省那日故意激怒宋氏,我就猜到姐姐想动手,便将她叫来问宋氏的情况,也就是那晚,从她口中意外得知了宋氏的计划。”
班玉雅轻声说:“那晚,我给了文纾两颗药丸,跟她说是解药。半个月服用一次,第三颗,等事情解决我再给她。可那根本不是解药,那两颗的剂量够她彻底毒发身亡,死状和绞肠痧一模样。”
“一个宫女的死,无人会在意。”
“若非文纾告知计划,宋氏此次的计划甚至可以说是天衣无缝。即便是霜惢跟着姐姐,可一个习武的侍卫力气是何等的大,你们根本拗不过他。只要被抓住,稍晚一些,就会被走来的陛下亲眼看见。届时真相如何,根本不重要。”
“姐姐总说不希望我涉险,可我多庆幸这次我去做了这些事,保全了姐姐。”
沈霁看着她,眼眶温热。
三年一路扶持着走来,玉雅总是这样,不声不响的,为她除去所有的后患之忧。
她抚上玉雅的手,温声道:“玉雅,谢谢。”
“这几年来,苦了你了。”
今日月色正好,又是元宵佳节,当然不能一直伤感下去。
她们彼此擦擦眼泪,破涕为笑,正指着一个最大的花灯谈笑时,娆昭媛缓缓走了过来。
班玉雅起身向她行礼,眼神却是警惕的。
娆昭媛神色复杂地看着她们姐妹一眼,将姿态放得很低:“玉贵嫔,夷美人,你们不必误会。我今日并非是来寻衅的。”!
不是来寻衅的?
沈霁侧目看向娆昭媛,还真有些摸不准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在宫中三年,她和娆昭媛一直不熟悉。
甚至在一开始,戚贵人死后,娆昭媛甚至和陆氏狼狈为奸,以星象之说险些害了她和子昭,好在后面化险为夷,这才转危为安。
陆氏被陛下贬为庶人,打入冷宫,生下的二公主也早早夭折,但娆昭媛却是从中全身而退。
沈霁猜测,这件事娆昭媛定是知情的,也配合陆氏做过些手脚。若非如此,她不会如此心虚,特意在陆氏入冷宫前毒哑了陆氏。
沈霁本也想过要找娆昭媛算账,但陆氏死后,娆昭媛一直安生本分,不曾再做出过什么过分的事,这念头也就不了了之了。
只是沈霁看得出她对现状并非全然满意,分明是另有打算,可她却又不主动争宠,一时让她有些看不懂了。
她慢腾腾起身向娆昭媛行礼,柔声道:“臣妾见过娆昭媛。”
娆昭媛面皮上明显有些挂不住,率先坐了下来。她抬眼看向沈霁,犹豫了半响,一贯高傲的她表情甚至带了几分微不可查的讨好:“你身有协理后宫之权,宫中所有权利尽归你一人调度,何须向我行礼。”
“我今日来,是有件要事想……”
“与你商量”四个字还未说出口,娆昭媛的话到了嘴边又改了:“有件事想求玉贵嫔成全。”
沈霁挑眉笑了:“娆昭媛说的哪里话,您身居九嫔之位,又比臣妾位高,何来求臣妾之说呢,实在是折煞了。”
娆昭媛看着沈霁的态度,有些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