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咲正準備回復,聽見黃教練拍著腿大嘆:「好了你們,一個個的像話嗎?輸了比賽又不是掉了腦袋!打起精神來!」
政語「嘖」一聲,慢條斯理地說:「什麼時候能買幾個後衛回來,什麼時候我們才有機會進四強。」
「說什麼風涼話。」駁嘴的人是方赫。
「什麼叫風涼話?」政語一個眼刀飛過去,「像你這種小身板,人隨便一撞就飛了,還怎麼踢球,能不能好好練一下核心?花拳繡腿有什麼用。」
黃教練見情況不妙,其他人也不敢接政語的話茬,教練趕緊拉住政語的胳膊,「小政——」
政語掙脫開,方赫毫不畏懼頂回去:「我又不是踢後衛的!再說了,你們大前鋒進不去球,天天對著這麼大個門都能踢飛,怪誰啊?!拿著球遛貓兒呢?」
方赫說最後一句話時意有所指瞥一眼羊咲,惹得羊咲火氣也上來,哼笑:「互相推卸有什麼意思?馬後炮。」
「明明是政語先說的——」
「方赫!」黃教練呵止他,方赫禁了音,黃教練轉頭又罵了一下羊咲。
羊咲憤憤地一屁股又坐在長椅上,心道罵的可不就是你和政語麼。
除了政語那張說話不經大腦的嘴,羊咲也的確看不順眼方赫,說不上來這人哪裡讓他不舒服,總覺得對方那雙眼時不時往他這裡飄。
吃了黃教練一記不輕不重拍在頭上的巴掌,他只好作罷。
氣氛陷入尷尬,騰躍教練組委員長進了來,他一來,大伙兒都放下了手頭事務。
委員長先是總結了本次比賽的優劣,說完,他和身邊的副委員長低聲溝通幾句,道:「本年度所有比賽已經結束,根據教練組的綜合投票加權,積分總排已經出來了,就一併在這裡宣布一下。
「報名了冬令營的球員一共二十二名,積分前三名分別是男子一隊政語,女子一隊張妗妗,男子一隊羊咲,解釋權都歸騰躍教練組,名單和具體積分細則已經公布於網站了,有什麼疑問嗎?」
堅果懶懶地舉手,「有,什麼時候女隊有人積分這麼高了?」
委員長微微蹙眉:「詳情自查網站。」
委員長離開後,報名了冬令營卻落選的球員紛紛打開手機,查詢起積分細則。
冬令營的積分計算複雜,教練組的意向加權占比很大,不過按照往年的經驗來說,教練組的投票和總體積分大差不差,不影響最後結果。
羊咲記得自己的原始積分,由於錯過了上半年的一個小賽季,並沒有排入過前六,一直在七八名徘徊。
羊咲滑動著手機,仔細看積分計算,發現自己的加權分很重。
黃教練走到羊咲身邊,摸了摸他的頭髮,和他一起閱讀分數明細:「說明教練組很看重你,都是匿名投票的,大家都希望你可以去冬令營鍛鍊鍛鍊。」
羊咲刷一下界面,看見政語的名字在球員確認一欄顯示「放棄」,順排位的話,第四是女子一隊的。
「不合理啊。」堅果忽然大聲提出質疑,「為什麼鼠哥積分這麼高都不在前十的名單里啊?」
阿鼠由於和人打架傷了手,去了醫務室,此刻並不在場,一時半會兒無人對峙。
黃教練湊近羊咲的手機,「嘶,這確實……」
投票時,黃教練記得他給過守門員一分,最後結果他沒有持續關注,也不知道教練委員會那邊發生了什麼變動。
只聽方赫哼了一聲,「得了吧,誰看不出來這是內幕,說是匿名投票,誰知道是不是匿名。」
政語不愛聽這話,要說內幕,他豈不是最大的受益人?
政語喝一口水,不過這種質疑聽得多了,每年有球員招入時,他都得聽人碎嘴一次。政語已經不會再辯駁,涼涼道:「那你也叫你爸來投資一千萬,第一名我就讓給你。」
何櫟瞧不下去這唇槍舌戰的場面,告訴方赫:「但是政語的積分本來就是原始排名第一,昨天我還看了,這可是系統根據球員數據自動算的。」
「我說的又不是你們這些大少爺。」方赫冷笑,眼神釘在羊咲身上,「有的人這麼會討好高層,誰知道呢。」
球隊一時炸開了鍋,七嘴八舌地討論。
何櫟附在政語耳邊低嘆:「不會吧,你談個戀愛還真搞這種——」
「關我屁事啊,我自己都不去這個冬令營,報著玩兒的。」政語說著,視線也向羊咲投去。
羊咲明顯在狀況外,忽然被丟入眾矢之的,一張嘴無法回答這麼多人的疑問,握著手機低頭不知道在做什麼。
恐怕連黃教練都不明白方赫說的是什麼意思。
何櫟讓他講話要拿出證據,方赫不以為然,悠哉游哉走到羊咲跟前,「省長杯的時候我就在納悶,你哪來的自信一定能過我拿到名額,原來是靠教練組匿名投票啊。」
羊咲腦海里回憶起當時去會客室找政宗實時,方赫突然問了他一句去哪。
羊咲拳頭緊了緊,深褐色的眼眸里情緒萬千,他瞪著方赫:「你跟蹤我?」
「什麼跟蹤?我只是順路。」方赫譏笑,下巴對著羊咲的手機屏幕一揚,「想證明自己問心無愧,就點拒絕,像政語那樣咯?」
羊咲想一拳揮上去,卻被對方踩住了蛇七寸。
黃教練完全搞不清楚是什麼情況,強拉著方赫出了更衣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