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錯愕地抬頭,就見她偏開臉不看他,臉上不作什麼神色,只頰邊有些可疑的漲紅,襯著沒消下去的淚光,顯得和平日裡的她一點不像。
使他忍不住,無奈地笑出聲來,既有,也心酸。
「倒是記得給我燒紙。」他輕輕道,「這倒是讓你學去了。」
赫連姝嘴角一繃,像是惱羞成怒一般,忽地上前來,攔腰將他倒扛在肩上,轉身就走。
他嚇了一大跳,慌忙攀住她肩頭,急道:「你慢點,你幹什麼?」
她全然不理他,只徑直進了屋,將他往床上一放。
看她的模樣,原本是要給他些顏色看看,要重重一丟的,崔冉也早做好了讓她欺負的準備。沒想到她架勢都擺足了,臨到頭來,卻終究是放輕了動作,慢慢地將他放到床榻上。
小心翼翼,唯恐碰傷他一樣。
他剛要說話,她卻忽地欺上前來,將臉埋在他頸間。
「啊……」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
她的鼻息撲在頸間,癢得令人心顫。
他被她按在床頭上,動彈不得,聽著她道:「我每次閉上眼睛,都夢見你。」
她的聲音極悶,又輕,幾乎有些難以分辨,他能感到自己的肩上潮潮的,像是從前在江南的春日裡,載了一肩的水汽。
「每回在夢裡,你都遠遠地站著不動,等著我走過去。但是我伸手想抱你的時候,你就不見了。」她低聲道,「你躲著我。」
崔冉只覺得喉頭被堵得生疼。
所以她見到他時,那樣冷淡。
所以直到他走到她跟前,她才敢擁住他,用力之大,像是生怕他逃了一樣。
哪怕她馳騁疆場,刀口染血從不眨眼,哪怕她如今已經是舉國上下最尊貴的人,她仍然有害怕的東西。
他喉頭滑動了好幾下,極力不想讓自己帶上哭腔,溫聲道:「我回來了,我沒事。」
手在她背後胡亂地撫了兩下,終究不得要領。
都說男子柔情似水,如解語花,但他從沒有哄過她。她太強大了,只有令人望而生畏的份,哪怕他得以被她另眼相待,能夠近前與她說笑,甚至同衾而眠,他始終是以一個依附者的姿態存在的。
他從未想過,有一天她會怕成這樣。而成為她軟肋的,是他自己。
他不會安慰人,更不會安慰活閻王,勉強勸了幾聲,自己也覺得不大好意思,正無措間,雙手卻被一下扣住了。她從他肩上抬起頭來,雙唇直貼上他的頸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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