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反叫她愈发心疼。
“你做什么这样看着我?”沈棠垂眸,笑问了她一句。
“我今日才知道,赵予前些日子将她表妹接回来了。”何凌凌一脸不忍地望着她。
沈棠手下顿了顿,心头窒了一下,若无其事道:“与我无关。”
“你真的不在乎?”何凌凌凑近了看她:“他这个表妹可不是各家送的那些女子,这个表妹可不简单。
我怀疑你说的那个荷包,就跟他这个表妹有关系。”
前些日子,好几个人家送了女子去襄王府,有人送的家中庶出的女儿,也有人送旁系的侄女一类的,许多大户人家都拿这样的女儿来拉关系。
之前,已经有许多人都试图送人给赵予了。但赵予从来没有收过。
叫众人惊掉下巴的是,赵予这次破例了,竟然将人全都收下了,且都安排在襄王府后院住下了。
虽然暂时没给什么名分,可这意思不明显吗?赵予就是要了这些女子呗。
眼下,外面都在说,不知道谁家的女儿家有福分,能第一个怀上赵予的孩子。
第一个怀上了孩子,正妻虽然没有可能,但拼个良妾还是不错的。
与此同时传出来的,还有赵予要退亲的消息。
何凌凌听说之后,简直气的七窍生烟,跑过去将赵予骂了一顿,又来给沈棠报信。
沈棠当时听了消
息,也是眼下这样,莹白的小脸含着笑意,不怎么在意似的。
不过,那些女子最多也就是个妾室,也确实不值得在意。
可赵予的表妹不同啊!
“亲事都不在了,和我没什么关系。”
沈棠笑了笑,找出两片和手里一样的扇叶,开始试着将三片扇叶装到一起。
可不知道为什么,手特别的滑,榫卯几次都没投准。
“不是还没退亲吗?赵予真不是个东西,我从前怎么没看出来,他是这样一个人。”何凌凌越说越生气:“我今日回去就跟他断交。”
“没必要的。”沈棠轻声细语地劝她:“我和他,只是没有缘分罢了,我都不生气,你何苦呢?”
“我认得他表妹,叫宋沁蕊,之前也在边关的,要说起来,她和你还真有几分相似。
但她早就成亲了。
那时候你说赵予有心上人,我就没想起她来。”何凌凌皱着眉头:“现在想想,当初在边关,我好像确实听过她和赵予的传闻,不过我没怎么留意,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现在她夫君死了,她又回娘家了,赵予突然要退婚,难道是想娶她为妻?”
“哗啦——”
沈棠手里的扇片撒了一桌子。
“棠儿,我不该说这些……”何凌凌心疼拉过她的手:“你要是心里难过,就哭出来吧。”
“我不难过。”沈棠轻轻笑了笑,站起身:“你不是说,带我去放纸鸢吗?”
“你肯出门了?”何凌凌
惊喜。
“嗯。”沈棠点头:“你到门口去等我,我换身衣裳就来。”
季妈妈一直在边上候着,见何凌凌出去了,心疼地上前:“姐儿。”
这些日子,看着姑娘瘦了,她揪心的很,总不放心姑娘,日日夜夜的守着姑娘。
“妈妈……”沈棠唤了她一声,忍不住哽咽,眼泪更是夺眶而出。
“姐儿哭出来吧,哭完了出去就不能再哭了。”季妈妈上前搂住她,负气道:“他欺负咱,咱不能没志气,以后他就是求上门,咱也不理他,不能叫外面的人笑话咱们。”
沈棠靠在她肩头,泪水很快浸透了她肩头的衣裳。
季妈妈轻拍她的后背抚慰她。
“妈妈,我知道,我绝不会再和他有任何瓜葛。”沈棠站直了身子,朝她点头。
她和赵予,再无半分干系。
“好姑娘,是个有骨气的。”季妈妈替她擦净小脸上的泪痕,给她换了一身轻便的旋裙。
*
繁塔坐落在淮水边,是上京人踏青不二的选地。
正值春三月,塔身半掩在一片单瓣荆桃花中,春风拂水,嫩生生的草叶儿随风轻摇,各色花儿更是开出一片姹紫嫣红。
“棠儿,我们就到那片草地去放纸鸢。”
何凌凌拉着沈棠往前走。
“你走慢一点,我跟不上你。”沈棠抱着一只蝴蝶纸鸢,后面拖着长长的彩色尾巴,随着风儿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