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凌凌回头,看到来人吓出了一身冷汗,酒一下醒了:“赵天赐?”
赵予满身煞气,扫了一眼房内的情形,上前一把夺过沈棠手里的酒盅,拎起斗篷裹着沈棠,俯身将人打横抱在怀中,转身往外而去。
“姐姐,放开我姐姐……”杨书宁起身想追上去,一个踉跄摔坐在了地上。
“那是赵予,他会照顾好棠儿的。”何凌凌俯身去扶杨书宁:“去,去床榻上休息。”
*
“我热……”
沈棠在赵予怀中挣扎,要推开身上裹着的斗篷。
“沈棠,老实点!”赵予警告她。
“热,拿开。”沈棠十分不舒服的踢腿。
赵予快步走出戏园子,将她放到马车上。
沈棠一把掀开了斗篷,起身便要下马车,结果腿一软扑倒了下去。
赵予还未来得及上去,眼疾手快地接住她。
“我要吹风,放我自己走……”沈棠还在挣扎着要下来:“别动我……”
她小脸酡红,娇憨地眯着眸子,半分也不叫人心烦,反而十分可爱。
赵予闭了闭眼睛,转身无奈地背起她。
沈棠两手抱着他脖颈,滚烫的小脸贴在他耳边,口中嘟嘟囔囔:“赵予……赵予……”
“嗯。”赵予应了她一声,叫她小脸贴着耳朵,脸都红了。
沈棠惊奇地抬起小脸,一手勾
住他下巴,醉眼朦胧地看他:“咦?真是赵予……”
“是我。”赵予拧眉,难得没好气。
“赵予。”沈棠抱紧了他脖颈,紧紧贴着他,腔调一下委屈起来,听着就要哭了:“你为什么还不娶我……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不是。”赵予脸更红了。
沈棠却听不进他的话,贴在他耳畔哭起来:“你耽误了我好多年……呜呜呜……许宜晴天天嘲笑我……为什么,为什么你凯旋了还不娶我……我们有婚约的……”
“别哭了。”赵予将她往上颠了颠。
“赵予就是欺负人……”沈棠眼泪滴进他衣领里:“我受了好多好多委屈……都是你的错……你要给我赔罪……”
赵予足下顿了顿,侧眸看她。
“赔罪……”沈棠捏着拳头,恼怒地锤他,又娇又横:“快点给我赔罪!”
赵予站住脚,将她往上颠了颠:“别乱动。”
“你快和我说对不起……快点……”沈棠扭着腰肢不依。
赵予无奈:“对不起。”
沈棠顿时不哭了,转而笑起来。
赵予往前走了几步,又低声说了一遍:“沈棠,对不起。”
“赵予,你看,月牙……”沈棠抬手指着天上的月亮。
“嗯。”赵予应了一声。
“和小时候的月牙一模一样……”沈棠软软地靠在他肩头:“赵予,为什么父亲和母亲都不喜欢我啊……小时候……我从月牙等到月亮圆的时候……等了好多好多次……”
赵予
闻言停住步伐。
沈棠喃喃道:“妈妈说,我听话母亲就会喜欢我……会接我回家……
我明明已经很听话了,每天吃很多饭,不生病……可是都过了好几个冬天,母亲都没有来看我……”
赵予又缓缓往前走。
“可是……可是母亲她……她就是不喜欢我……”沈棠又哭起来,断断续续说着:“大姐和弟弟都喊她‘娘’,我只能喊她‘母亲’……
父亲母亲喊大姐是‘瑶儿’,小弟是‘琮儿’,就连庶出的四妹都是‘枝儿’……
只有我……只有我,我是‘沈棠’……呜呜呜……我是‘沈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