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别的同学能在家人的祝福里拿到毕业证,倪苓其实也有一点点小心酸。
她无意间跟薄勋提起这件事,想不到薄勋却笑着说:“你的毕业典礼,我可以去啊。”
倪苓挑挑眉:“你也能算我的家长?”
“为什么不能呢?”薄勋答得倒是理直气壮。
“其实也不是不行。”倪苓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别人要问起来的话,我就说你是我叔叔。”
这下薄勋倒是不服气了:“怎么,哥哥不行么?”
……
倪苓毕业典礼那天,薄勋真的陪着她一起去了,还极有耐心地参加了所有环节。
其实那一天,倪家老爷子也悄悄地去了学校。
只不过他一下车,就远远地看到了手挽手的倪苓和薄勋。老爷子气得立刻扭头就走。
倪老爷子越来越搞不清楚,自己的这个孙女和薄勋这个男人,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两人竟然一直就维持着这种关系,算起来都已经快三年了……
倪苓毕业典礼结束后,就和薄勋一起回了家。
薄勋一进门,一眼就看到门口堆放了几个整理箱。他有些疑惑:“你这是要干什么?”
倪苓若无其事地笑笑:“收拾收拾东西嘛。”
她其实打算今天就跟薄勋摊牌的,但她想以浪漫一点的形式,准备先给他做顿饭。
等两人坐下来之后,再边吃边聊。
倪苓把薄勋按到沙上:“你在这儿坐一会儿,今天的晚饭我亲自下厨。”
“真的假的?”薄勋将信将疑,“今儿个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认识倪苓这么多年,他唯一一次吃她做的饭,就是刚认识她那会儿,在她租的老破小里吃的那一顿早餐。
那天她烤了吐司、煎了培根和鸡蛋。可是后来他就再也没有见到她的十指沾过阳春水。
面对薄勋的“质疑”,倪苓笑着回道:“你先坐一下,看看报纸、看看电视,很快的。”
倪苓倒也没想做什么复杂的菜,就打算煎个牛排、拌个蔬菜沙拉而已。
待她把这些弄好后,小心翼翼地端上桌,又关了主灯、点燃了一直红烛,气氛就立刻变得不一样了。
薄勋走到桌前,眉心一蹙:“这不开灯黑乎乎的,我都看不清你做的是什么菜了。”
倪苓闻言掀了掀眼皮:“薄勋你这人是不是对浪漫过敏?”
两人在桌前分别落座,倪苓开了一瓶红酒,笑说:“这是我上次从你会所拿的,也不知道贵不贵。”
薄勋随意扫了一眼标签,淡淡开口:“还行吧,跟养你比起来,这些酒都不算贵。”
倪苓笑着给他们俩各倒了一杯,而后指了指桌上的菜:“先尝尝我的手艺吧!”
薄勋扫了眼面前的牛排,优雅从容地拿起了刀叉,语气里却多了一份好奇。
“你怎么刚一毕业,就变得这么贤惠,是要打算嫁人了吗?”
“当然不是啊。”倪苓摇摇头,“不过我确实有话想跟你说。”
“巧了,我也有话要跟你说。”薄勋一边答话,一边从自己的公事包里拿出了一叠文件。
倪苓想了想,还是谦让了一下:“那你先说,毕竟你还是我的老板。”
薄勋倒也没客气,左右手各执一份文件,推到了倪苓的面前:“我们三年的合约就要结束了……”
倪苓闻言一怔,原来他也是想说这个。
看来经过这几年的相处,他们除了在床上有了默契以外,在思想上也终于有了点共鸣。
但一想到这里,倪苓心中忽然百感交集。他刚刚递给她的那些文件,难道会是解约协议吗?
真的走到了这一步,倪苓忽然就有了一点不舍,倒不如之前洒脱。
扪心自问,她最舍不得的,或许是床上的那个他。
薄勋这人平日里算不上无微不至,但在那种事上还真的可以说是温柔体贴,十分照顾女方的感受。
离开他之后,连倪苓自己都不确信,是否还能再遇上像他这样的男人。
每次倪苓有了这种危险的想法时,她都会强迫自己清醒,努力告诫自己千万不要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薄勋这种男人,绝非寻常女人可以驾驭。他可以是个完美的情人,但绝不是个能够托付终身的良人。
此刻,倪苓放下手中的刀叉,认真抬眸看向他。
“薄先生,我们的三年合约确实要到期了,你是要跟我谈解约的事情吗?”
薄勋闻言一愣,紧接着唇角浮起一抹笑:“怎么,你是想跟我解约了?”
言毕,他展开手中的文件,不紧不慢地开口:“我不是还欠你一个女主角么?现在恰好有了一个合适的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