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天下又如何?就算登顶帝位,也不过风光短短数十年罢了。
他要的,可不止这些。
他要天长地久,要天下人怀着敬畏,顶礼膜拜。
*
疏影横斜,杏花如雪。
任悠正在山中独赏月色,身后突然出现了一道人影。
那人静静地站在任悠身后
,就那样默默地看着他。
任悠没有回头,只是叹了口气,“池阴啊,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身后的人突然上前,紧紧地抓住任悠的手腕。
他抓的很用力,生怕一松手,眼前的人就消失不见了。
“任悠。”池阴哽咽道:“有你的地方,才是我该去的地方。”
“真是糊涂。”任悠摇了摇头,“这世上没有人会一直陪着你,神官凋零换代就如凡界的生老病死一样,都是自然规律罢了。”
“但这不一样!”池阴的情绪有些激动,“凡界的生老病死无法避免,但天界不一样!只要同一领域无神官胜过自己,便可与天地日月同老!”
“佛祖和天尊自天界有记载时就已经存在,现在不是依旧好好的吗?”
“池阴,放下吧。”任悠无奈地道:“这是我的选择。”
“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池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我在天界与你喝过数千年的酒,从未见你喝醉过。为何前几日,会烂醉如泥?”
“酒不醉人人自醉,任悠,你为何就不敢面对自己的心呢?你明明是有不甘的,你的内心其实是苦闷的,对吗?”
“我是怎么想的你又如何能知道?”任悠甩开了他的手,“不要妄图揣测我,你不会明白的。”
“任悠!”池阴抓住他的肩膀,疯狂地道:“这天下间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你骗不了我的!”
“池阴你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一改?你这样
让我怎么放心?”任悠有些动怒,“不要再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我身上了!”
“呵,你不就是舍不得杀祈清吗?”池阴咬牙道。
“你不许伤害他!”任悠正色道。
“我不伤害他,这样你满意了吗?”池阴嘲讽地笑着,“他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
“在我眼里从没有重要不重要之分,就算他只是一个与我毫无交情的神官,我也不会允许你伤他。”
“好,你说不伤就不伤。”池阴的声音微寒,“但我不会让你死的。”
“你要做什么?”任悠紧张地看着他。
“别这样看着我,你不想让我去害人,我自然会遵守。”池阴苦笑,“我只不过是把自己的寿元分给你罢了。”
“池阴,不要这样做。”任悠定定地看着他,“放下吧,不要再执着了。”
“这话要是放在以前,我自然没能力违逆。”池阴笑了笑,“但现在不一样。”
“算我求你了,池阴。”任悠痛苦地闭上了眼,“求你,放下吧。”
“你求我?”池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脸上的神情变化莫测,“哈哈哈哈你为何要求我?”
“你任悠睥睨一世,何曾说过半个‘求’字?如今,你竟求我?”
“你不许再说这个字!”池阴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手中轻轻一用力,任悠就摔到了地上。
“任悠!”池阴看着那个摔在地上的脆弱凡人,颤抖着跪下去扶起他。
任悠在他怀中剧烈地咳嗽
起来,一缕血丝从嘴角缓缓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