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谢危毫无血色的唇瓣,轻哼出一个字:“可。”
楚鸢双腿一软,如蒙大赦。
“谢居安,我信你是讲道义的人,便这么说好了。你也不用追问我怎么知道这些的,你只需要知道,我没有害你之心,更无害燕羚之心。之所以把通州和信的事告诉你,是因为我清楚,只有你能帮燕羚度过此难关。
燕家脱难,全靠先生筹谋!”说着,楚鸢郑重行了一礼。
谢危闭了闭眼,“燕家的事,我会尽力。”
那是他的舅父啊,小时候唯一的温情港湾,这些年在平南王身边虚以委蛇的时候,他便是靠那些温情的过往撑着。
回到京中,也只是想护着燕家,让当年的三百忠魂案大白天下罢了。
两人商谈的时间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
吕险在外面都等得不耐烦了,偷偷凑到剑书的耳边,“怎么这么久?谢居安该不是对人家姑娘用强了吧?”
他回头看了眼房门,紧接着手肘传来一阵痛意。
剑书狠狠的掐了他一把,随后用礼貌而不失尴尬的声音喊了句:“姜二姑娘,你今日怎的有空过来,找先生?”
吕险僵硬的转过头,内心无比幸灾乐祸。
谢居安啊谢居安,你也有翻船的时候!
让你脚踩两条船,看你现在要怎么收场!
姜雪柠晃了晃手中蕉庵,“我琴坏了,我想找先生帮忙看一下。”
便是这时,房门吱呀一声打开,谢危一袭白衣和楚鸢粉蓝相间,一块儿出现在众人眼前。
剑书和吕险五官乱飞,尴尬得不要不要的。
偏不管是楚鸢、谢危,还是姜雪柠都非常镇定,甚至于姜雪柠还调皮的眨了眨眼,“你们……”
这个时候的姜雪柠,心里爱慕的更多是张鹧,哪管谢危这个疯子和谁走得近呢。
楚鸢却避之不及,忙退后一步离谢危远了点,看在外人眼中,更似恭敬:“那药,先生需长期服用,病情才能彻底好转。……先生和雪柠还有话说,学生便告辞了。”
谢危颔,没有说一句多余的话。
视线更多是落在好整以暇看热闹的姜雪柠身上。
吕险见状不对,赶忙朝楚鸢追过去,“尤二姑娘,能不能麻烦您留步一下。”
他也没卖关子,直言不讳将买丝的事情说了。
楚鸢看着眼前的大奸商吕险,哪能不知道他打的什么鬼主意?笑了笑,回他一句,“这事儿,我做不得主,我也不懂这许多,你有什么想法,去找芳莹说吧。”
这对难夫难妻,还是得给他们交流的机会啊。
姜雪柠和谢危相处如何楚鸢不得而知,但根据她提供的线索,谢危果然抓到了通州军营中背叛燕家军,与薛远搞到一起去的老实人赵广。
燕牧看着扭送到他府中的赵广,痛心疾:“老赵,你可是跟了我十年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泼天富贵,值得你出卖燕家军,出卖我?!”
“侯爷,是那薛远,他抓了属下的儿子,威胁属下如果不帮他做事,他就让昭儿死在青楼妓女的肚皮上,我……我也是没有办法,我那儿子虽说不学无术,可到底是老赵家独苗,他若是没了,家里老娘、媳妇都要找我拼命!”
燕牧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挫败的抚着额头。
燕羚恨铁不成钢,“赵叔,你糊涂啊,你不知道粮草、兵器,这些打起仗来就是燕家军的命吗?从军二十载,我爹将燕家军的大后方全权交于你,是对你的绝对信任,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爹的信任,这样不顾燕家军的死活吗?”
“属下糊涂,属下身不由己,还请侯爷、世子责罚!”
在场除了燕牧、燕羚之外,便只有谢危一个外人,楚鸢虽然举报有功,但也不宜出现。
当然,她也不想高调就是了。
燕牧缓了片刻,立马又坐直了身子,“老赵,我对你太失望了!
……说吧,你们将那些东西弄去了哪里?”
老赵心中愧疚难当,倒也没隐瞒:“城郊一处山谷之中,定国公在那豢养了不少私兵,他让属下将军中的东西都偷去他的营地。
侯爷,定国公明目张胆豢养军队,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啊!”
“燕家三代忠臣,一心匡扶社稷,却落得个被皇上猜忌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