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後,看到坐在駕駛座的趙嘉原,他的眼神明確地告訴她,他出現在這裡,等的人是她。溫佳妮明白了,這不是巧合,這是趙嘉原的有心為之,他對她的行蹤了如指掌,在英國尚且如此,何況是在他熟悉的地方呢?
溫佳妮暗氣暗惱,坐上車,一言不發。
一直到趙嘉原入住的酒店。
這家酒店是溫雅名下的,趙嘉原自由入住,對他來說,比起趙家大院——他的家,酒店比較舒適自在。
更重要的是,他不能把佳妮帶到他那邊的家中去。
每每想到這事兒,趙嘉原便心中發悶,久久不得放鬆,可是呢,他自私的心又在作祟:酒店有什麼不好?兩人天地!容得下他跟佳妮,不必看他人臉色,而且……只要不是在「家」的那個地方,佳妮一定也會自在一些。
入住的房間是商務套房,寬敞明亮,所在樓層很高,落地窗很大,窗外風景自然也不錯。
放好行李箱,溫佳妮跟在趙嘉原身後,語氣平和地問他:「為什麼你會知道我什麼時候到機場?」
再平和的語氣,問這樣的問題,在他聽來就是質問、懷疑。或者說,他心中有鬼,禁不起佳妮這樣的發問。
沉默片刻,趙嘉原解開領扣,用力扯下領帶,摺疊兩下放到一旁的置物柜上。
他轉過身來,凝視她:「你說呢?」
溫佳妮別過臉,不看他,「……我就是不知道才問你的呀。」
其實,她更想問的是:你跟著我?以前是韋正,這次你又安排了誰?
到底是怕他生氣,沒有問出口。
但,趙嘉原是什麼人?他怎會不了解自己心愛的佳妮表姐想什麼呢。他拉開椅子坐下,背對著佳妮,說:「我沒那個時間跟著你,除非我腦子壞掉了,想看你跟你的男朋友卿卿我我。」
他一字一句地,語氣惡劣,溫佳妮覺得委屈:「我沒有。」
「他剛到上海,你就去了上海,這叫『沒有』?那怎樣才算『有』?非得讓我親眼看到什麼才算嗎?」
他口中的「看到什麼」藏著極為不好聽的話。
真怕他說出什麼難聽的話來,溫佳妮大聲地叫了下他名字,「趙嘉原!」可這一點聲量也算不了大,她的嗓音生來就這麼點量,沒什麼威脅勁兒——
趙嘉原格外喜歡佳妮叫著他的名字,更喜歡她「嘉原,嘉原」這樣叫著,用她溫柔的嗓音叫著他,讓他錯覺自己真是她的愛人,所以她才會那麼叫著他。
可是,只是想像。
趙嘉原自嘲一笑,聲音輕了下來,「……我哪有資格說你啊,我沒身份說你。」話音落下,他連人帶椅地轉過身來,面對佳妮,朝她伸出手。
「表姐——」
他嘴裡的這一聲「表姐」喊得十分故意,他要佳妮明白,這稱謂意味著什麼,雖然他是不想再這麼喊著佳妮了,免得兩人的關係仍有家庭上的親屬感、束縛感,可是,偶爾這麼一喊,他卻心安許多。
「——過來。」
天漸漸地暗了,沒有人去開燈。
趙嘉原背對著窗戶,身前暗暗的,只伸出來的手直直地對著佳妮,外面那點朦朧的光就淌在他手心裡。
不知道過去多久,溫佳妮走過去,把手放到他手上。
他用力握住,一雙出眾的眼望住她。
到了稍暗的地方,不要緊,只要距離夠近,有些人、有些事物,是能看得清楚的。用點心,總能看清楚的。
溫佳妮躲著趙嘉原咄咄逼人的目光,可無論怎麼躲,也躲不開身心上的感覺,她就是能感覺到趙嘉原在看她,牢牢地看著她。
時間一長,溫佳妮有些惱了,推了下趙嘉原的胳膊,讓他不要這麼看著她,手卻被他緊緊抓住。
他似有所無地嘆了一聲,「……佳妮。佳妮,……表姐。」
接著,他的嘴唇滾燙地貼住了她手腕內側,佳妮感覺得清清楚楚,連他呼出的氣息也是滾燙的。
剛剛那點不大愉快的氣氛算不了什麼了,已經沒人會去在意,需要在意的是當下。
佳妮的臉和耳朵都跟著燒起來,她急急地開口:「趙嘉原!我餓了,我一天沒吃東西了。」
似乎聽到他笑了一聲,佳妮覺得臉更燒了。
「好,先吃飯,吃完飯我們再算帳。」鬆開她的手,趙嘉原站起身來去開燈。準備電話點餐,聽到佳妮在後面小聲說:「酒店的中餐不太好吃。」
擱下話筒,趙嘉原側過身來,「你故意的?」
才到這家酒店,就知道這家中餐好不好吃了?這不是故意的是什麼?是有意!
溫佳妮目光真誠,搖頭否認。
趙嘉原失笑,「好,我們出去吃飯,慢慢算帳,我現在有的是時間。」
京都不像皖城,皖城地方不大熟人卻多,畢竟是自小長大的地方,隨便到一處地方,可能就會那麼湊巧地碰到熟人,搞得某人總忍不住擔憂,怕這個怕那個,十分氣人。京都就不一樣了,一線城市,人多繁華,更重要的是遠離溫家,即便在這裡被趙家這邊的人碰見了也不要緊,反正知情的不多,就是知情了也說不得什麼,他趙嘉原歸趙家六叔趙郁清管教,這趙郁清又不是好招惹的主兒,護短得很。
趙嘉原巴不得跟佳妮出去吃飯,好過兩人總在室內待著不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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