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年也无法替当年的自己,做出原谅的行为。
栀年不再说话。
包厢里顿时有些沉闷。
只只咬着只虾子,虾的油沾在唇角,眨巴着水灵灵的眼看着爸爸妈妈。
栀年首先打破沉默,想出去整理一下心情:“我出去一下。”
小小嗅见不太对劲,伸手扯了扯顾君弦的卫衣袖子,小声问了句:“爸爸,你是不是惹妈妈生气啦…”
顾君弦回过神来,低哑着声线笑了一声,抬手摸了摸小小的头,声音有些受伤。
“嗯…爸爸惹妈妈生气了。”
小小凑过去,在顾君弦耳边低语:“喔爸爸我告诉你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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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冲着顾君弦挤眉弄眼,想尽力将气氛活跃些:“妈妈生气了,你要哄一下她的嗷。”
顾君弦心头沉了几分,无奈勾起唇角:“嗯。怎么哄?”
“妈妈每次晚上偷偷哭的时候,我假装睡着了喊一声妈妈,她就不哭了。”
偷偷哭三个字出来的时候,顾君弦觉得自己的喉咙恍若被人一下掐住。
她那六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六年里接受心理治疗,电击、水淹各种。
他也知道,当年囚禁了栀年,是他一辈子做过最大的错事。
所以他也只希望,他能尽早克服自己的病态偏执,变好起来后,出现在她面前。
可他不在的六年,他不知道,原来即使有夏敬槐帮忙,她一个女生带着两个孩子,在异乡求学生活。
依然困难重重。
经常哭。
顾君弦心里的石头越来越沉。
六年里。
他怕夏敬槐先他一步捷足先登,但他更怕还像六年前那般偏执恐怖的模样将栀年吓跑。
便只能静心接受治疗,想她想的狠了,便远远望她一眼。
说来也是可笑,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惩罚他,让他主动忏悔。
偷偷跑去波城看她的那么多次,都没见到过两个宝贝。
他以为,因为他的伤害,他们的孩子早就没了的。
这种愧疚让他更不敢,没有底气上前出现在栀年面前。
不敢再像曾经一般调查她,不尊重她。
怕吓到她,怕再因为自己的不尊重和对她的恐吓,看见她脸上绝望的表情。
可这种想法,也让他知道他们有两个宝贝的事,知道的太晚。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他一定会在波城远远望着栀年时,毫不犹豫地冲过去抱住她。
只怪他知道的太晚。
小小看着顾君弦,以为是自己说的对于爸爸来说太难了,末了又补充一句“妈妈很好哄的。”
顾君弦心里沉闷的发堵。
很好哄吗。
只是看对谁吧。
栀年回来的时候,便看见父子二人悄咪咪地在说些什么。
不得不承认,她心里有些吃味。
原来小小和只只有什么心里话都只跟自己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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