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只有一个人。”
“拦下他!”
“没用的,我们的人上去多少死多少!”
“这不是人,是妖怪,调弩箭手过来,狠狠射!”
五十名弓箭手迅抢占要地,居高临下,每人手中用的是连正规军队都极少装备的连珠快弩,一弩十矢,连续击。
葵花宝典真气运转大小周天,在东方不败眼中可以清楚地看到每一根弩箭的运行轨迹和分辨它们到达的先后。
箭雨中他翩翩起舞,如拈叶摘花般伸手便撷下一支箭,然后倒射飞回,度比机括出的还要快三倍。
眨眼间东方不败抓放了五十支箭,五十名弩箭手悉数毙命,死于他们自己射出的箭下。
当东方不败走到二至丸尽头的广场时,他顿足止步,微微仰,遥遥注目着全城最高所在的天守阁。
那种可怕而熟悉的感觉第三次出现,无比清晰,无比浓烈。
东方不败内心泛起一种强烈的预感,在天守阁内有极其可怕的敌人,而且必定和自己有极深的渊源。他必须立刻赶去,否则会有极严重的后果。
他周遭依旧还有敌人,但他们已经势弱,他们握着兵器的手在颤抖,他们的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所以不是他们包围东方不败,而是东方不败包围他们。
原本五百多名天莲教徒只剩下百余人,纵然他们是训练多年的精锐死士,但适才一面倒的屠杀已经越了他们理解的范畴。再没有人愿意或者敢于上前,他们不怕死,但怕没有意义的死亡。
“那个怪物终于停下来了,他是累了么?”
“快去通知大师啊!”
“不行,他把着要地,我们过不去。”
“都在这了吧,好,一局定胜负!”东方不败呼了口气,环顾四周浅浅一笑,含贝小齿衬得唇瓣愈红艳。
他左手负后,右手食指无声无息的扬起,一指擎天。
他的气度风范再现当年的冷漠、倨傲、孤高乃至不可一世。
场内的天莲教徒的视线全部被那根手指吸了过去,他们不约而同的升起一种高山仰止,天威莫测的感觉。
北冥有鸟,其名为鹏,扶摇而上九万里,绝云气,负青天,但以鲲鹏之能,却仍不知天高几许。
如果天空有极限,那么这个极限就在眼前。
天地万物,无一能于其上!
夜空陡然亮了,光明驱散了黑暗。
一轮红日自东方不败的指尖冉冉升起,所有人眼中映出相同的异象,所有人同时失去生命。
红日虽明,但仍难以照亮人心的曲折阴暗,百地宗秀踉跄着后退,他的泪,也滑落下来,沾湿了握刀的虎口。
果心手舞足蹈,兴致勃勃的向他描绘了当日黑木崖上生的一切,每一个人,每一句对话,每一个表情,细致入微的如千刀万剐。
那些传言都是真的,或者说真相比传言更曲折凄婉。
教主,原来你真的那么喜欢令狐冲。
这三年来你始终不愿再重争天下,是不是因为不能忘却他?
三年来我自以为是,一厢情愿的激励您和我再战天下。您那个时候是不是觉得我很无聊,很可笑?
我到底算什么?一个供您打时间,排解寂寞的傻瓜小丑么?
家康公,果心是您请去的对么?
您派那些助手跟随我,是不是已觉得我不可靠?
您从一开始就只打算吞掉日月神教的财富对么?
我骗您,恐怕您也早知道了吧?
这一切,您不和我挑明,是不是因为我已不值得信任?
信任?哈哈哈,一个残杀同僚,欺骗主公的卑鄙小人,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的信任。
原来我和加藤小五不过是一丘之貉,都是背主之徒,唯一的区别在于我更虚伪。
百地宗秀,你只是一个棋子罢了,自作多情的以为能左右棋局。你有什么资格让东方不败和德川家康再度联手,你真正了解过他们的想法么?
你之所以还留在棋盘上,无非是还有利用价值罢了。
东方教主,家康公,我在你们心里到底是什么?
百地宗秀,你又究竟算什么?
忠心?日月可见?
我到底忠心的是谁?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