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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还债11（第3页）

叶欢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闭了闭眼睛，强压下情绪，焚三世从自己的传承中调出一幅画面，犹豫片刻，在叶欢睁眼时，摊开给他看。

“我知道是它，是因为我替你理过情报，恰巧接触到了这方面，才确定了身份。”

那是一只通体雪白普普通通的小鸟儿，两指大小蜷缩在一块玉石上，在那金光之中红色的翎羽鸟喙和细爪保存的很好，只可惜毫无生机，已经死了。

可叶欢还是一眼认出了，因为那金光是他给小鸟儿的墓穴，那玉石是他给小鸟儿的棺椁。

身穿黑红王服的男人虔诚的捧着这轮神光，呈现出递交上天的恭敬姿态，而他对面的模糊身影正是叶欢熟悉的、天道的化身之一。

“他在去世前，终于能化形了，虽然只有短短几秒……我也看到了他的努力。”

叶欢看着已经死去却还被人带走进贡的小鸟儿，深吸口气强压下怒火，再次闭了闭眼睛忍了忍。

这事与别人无关，他一定要跟天道问个清楚。

“我亲自埋葬了他，为何会被沽城王带走？他又为何是你七曜的机遇？”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问题，所以在我彻底接受传承后，我对天道提出了疑问。”

焚三世将抽离出的这份传承记忆收起，面对叶欢对他伸出的手，选择了默默地递过去。

“我问他为何七曜的命运在它身上？天道没有回答我，我又问为何沽城王能避开我们找到它并且懂得先祭祀给他？天道也没有回答我。”

“最后我问他，他是不是想彻底孤立你，让你彻底失去感情、失去一切、让你变成历代最合格最冷血的神兵之主、变成不会被任何事与物影响而继续违抗天命的存在，才肯罢休。”

“他这次回答我了，他说……你不该有弱点，不该心软。”

当时天道还说了，凡鸟命数已尽，可叶欢明知道这是天命，却始终惦记着不肯放下，虽然叶欢没有对抗他试图让凡鸟复活，也说了知道所有生灵都会有这么一天，但他的情绪很不好，自己不能放任下去。

让凡鸟为他尽最后一份心力，就此彻底消失在他的世界里，就是天道对叶欢最大的仁慈。

“他对你很满意，所以不想再换人，所以想把你塑造成他最喜欢、最放心的性子，让你永远传达他的旨意，别和他作对。”

焚三世那时才明白，不是那只小鸟儿身上有七曜的机遇，是谁都可以做这份机遇的载体，因为这是天道为他们七曜留下的一线生机。

只是天道想要解决叶欢的后顾之忧，所以干脆两件事放一起处理了。

死去的凡鸟身上有叶欢留下的神光，只待来日因果散去就可以重入轮回为人，可天道不想等，也不愿意等，于是用这份神光当做机遇当做诱饵，让他们怀抱希望去找去求。

最后顺应天命，沽城兴起，七曜败落。

叶欢也以为凡鸟已经落入轮回，没那么痛了。

“这就是他认为皆大欢喜的结局，虽然对你而言，未必如此。”

焚三世看着面前被欺瞒多年的神兵之主，尊贵如他也有很多无能为力的事，他曾经也为生灵落泪痛哭，从此落下了心疾，害怕身边的人与自己离别，所以不愿牵绊太深，遂了天道的意。

若论算计，谁能算得过这份天命的主人？

“焚三世，这件事，我谢谢你。”

叶欢拿着这份画卷看了许久，合上收好，对焚三世郑重道谢。

“我与他的恩怨正好一起算清，至于你的这幅画，我派人亲自给你送去。”

“好，邵元也派些人来吧，正好把湘荷师妹接回去，她也很想家了，春来树出事后她一直很担心你。”

“好。”

商议结束后叶欢起身往外走，邵元心有所感拉住他，看着没有回头的剑术老师，轻声问了句什么时候回来。

“我好给你准备药浴。”

“……我也不清楚，大概几天吧，你不要跟来，也不要打探消息。”

藏在阴影下的星眸染上金辉，叶欢看着天空，掌中的剑阵颤动着出嗡鸣。

“我从未想过要复活他，因为我明白众生总有离别的那一天。”

那是除了师尊和凤凰，唯一一个陪他到生命最后的存在，是生命走入终点时，拼尽全力化形告诉他努力没有白费、让他痛心至今都没有忘记过的、他的小鸟儿。

为何死了还要被这样对待？连最后的安宁都不肯给？非要让无辜的他做斩断一切的那把刀？

被天道看上是他的幸运，也是他的不幸。

叶欢如此，他也如此。

是他的错，他本就不配有人陪着，是他贪心了，不然也不至于落个这样的结局。

可即便这样，小鸟儿也不该被天道当做工具，被这样的肆意侮辱践踏。

“不愧是天道，真是深知我弱点，专往痛处戳，真是好心计。”

“……我能帮你做些什么。”

“……有一件事，你要记住，就当是老师最后给你上一堂课吧。”

叶欢微微侧脸，伸手摸了摸还坐在那的邵元头顶，金色的眸子里带着冷漠和愤怒，轻声和他说了句。

“永远不要让身边的人寒心，否则……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