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汤提起精神,陆玉道,“傅廷尉史,先与汇报一下最近的情况吧。”
“喏。”
两人没有在大门处聊,下了石阶在一旁雕花石墙根前,傅汤如实汇报最近进度。陆玉认真听着。
廷尉府最近几日的彻查重点皆在丞相府中,目前府中每一个人都在接受调查,苏相也在此列中,只是目前苏云淮本人还没什么大问题,主要还是府中人。
陆玉颔,“我知晓了。只是还是得提醒下傅廷尉史,苏相的事不能只围绕丞相府查证,整个长安中苏氏的产业也要包揽其中。”
傅汤犹豫,“这……这样的话范围是不是有些太大了,若有牵扯产业涉及各郡各城,要动用更多的人马……且苏相这次也只是家奴嚣张惹怒朝堂上下……”
“傅廷尉史认为,陛下为何要查苏相?”
“自然是因为管下目无法度,牵一动全身。”
陆玉笑了笑,“冰冻三尺是否为一日之寒?”
她这样提问,傅汤虽不解,但还是规矩回答,“自然并非。”
陆玉仍含笑,眼色在和睦日光下模糊,傅汤若有所思。
她继续道,“本王未封御史大夫前,入宫侍天子。有一段时间,陛下喜食一道名为鲍炙羹的菜肴。日食,午食,夜食。后来陛下吃腻了,这道菜再也没有端上过食案。”
“诚然陛下曾经对此情有独钟,但它不能被陛下所食,便失去了意义。即便盛它的盘盏有多金贵,做这道菜的膳夫经验有多丰富,但作为入人口的菜肴,它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与意义了。”
“陛下很少直白表达自己的喜怒,她没有说过自己不喜这道菜,是监膳官现陛下不再动这道菜后觉的。”
“你我同在朝中侍奉天子,要懂得谨辨天子喜恶。”
她瞳眸明亮,声音很轻,被春风消散掉。
傅汤恍然,“臣下明白了,多谢殿下提点。”
陆玉负手转向丞相府的大门前,日光下的朦胧光影将她侧脸轮廓衬的很浅。
丞相府内外人员进进出出,不时有犬吠声。
“丞相府养了家犬?”
傅汤回答,“是。”
“看门护院用?”
“并非,是家眷们的小宠。”
“汪汪汪……”正说着,体型不大,浑身毛茸茸的白犬四脚一抬,跳过门槛,一边叫一边朝着陆玉跑过去,虽是龇牙咧嘴之相,但可爱至极,难以让人恐惧。
陆玉好奇蹲下身去,抬手抚摸白犬的脑袋。
“嘶……”
“畜生!去……”
“呃呃汪……”白犬尖叫着逃开,窜进府里。傅汤作势喊叫吓跑了白犬,转而看向陆玉手上的咬伤,“殿下……”
陆玉摆摆手,看了看虎口上两个小小的血窝,淡淡痛感,“无事……”
傅汤道,“主人家太宠了,养的犬不知天高地厚。这白犬调教的不好,随意咬人。殿下先去医馆上药吧。”
陆玉先行离开,直奔街头的医馆。
医师给陆玉看过后,反复用明矾水冲洗,又在伤口处用灸火反复灼烧,敷上药粉止血。
手上缠了几圈纱布,陆玉付钱离开医馆,回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