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忽,他抬起?無可指摘的絕艷面龐,輕微牽動唇角,回了個神秘莫測,難以琢磨的笑容。
等到流程走完,鞏桐遙遙瞧見江奕白?並沒有?緊跟郎娘,回到後台等待敬酒,而是徑直跨下了舞台,仰起?纖長白?潤的脖頸,一邊謹慎避讓賓客,一邊舉目四望。
應該是在找誰。
不多時,江奕白?別有?一番韻味的琥珀色雙眸遊走於滿場熱鬧,喧囂人潮,不偏不倚地定格向?她。
他手持捧花,堅定地朝她走來。
第48章表白
鞏桐從地下車庫進來以後,有意挑了一個人跡罕至,無人在意的角落觀望等待。
真是難為江奕白能夠在如此之短的時間內,於集聚了一千人左右的偌大會場將她找見。
鞏桐紋絲不動,眼睜睜看?著他步履急促,逐漸接近自己,心臟恍若受到了他攪動的氣流干擾,漏掉半拍,緊接著又加蹦跳。
江奕白很快站停在她跟前,出類拔萃的修挺身軀霸道地占據了她的視線範圍,暫且把她和後面的紛紛擾擾盡數隔斷。
他舉止從容不迫,眸光堅毅冷沉,好像是?想以己之力,為她空出一片絕對安全,絕對隱蔽的區域,迫得她所?見所?感只有他一個。
江奕白克制地和她保持一步之遙,雙唇緩緩揚起,浮出了許久不曾出現過的柔暖笑?意。
只是?不達眼底,無端叫人生出了他是?不是?勉強擠出的揣測,唇邊那對梨渦都沒有隨之顯現。
江奕白把手中的捧花往前面推了推,有些緊張:「司儀剛才在台上問我?有沒有想要轉送這束花的人,我?只想到了你。」
轉送捧花的寓意是?什麼?,鞏桐哪怕從來沒有經歷過,也能大概猜出。
她瞅向那束小巧嬌美、色澤搭配驚艷大膽的鮮花,沉默須臾,伸手接過了。
江奕白暗藏消沉的眼眸亮了一瞬,仿佛從她這個舉動中受到了鼓舞:「過去幾個月我?想了很多,決定還?是?應該正?式地,認真地和你說一聲。」
如同岳姍在婚禮上所?傳達的,無懼無畏,奮不顧身過後,才可以獲知?結局,才不會留下遺憾。
鞏桐眼中划過一絲忐忑,抓握捧花的雙手無措地挪動,更換位置。
「鞏桐。」頭頂炫目的水晶燈光如夢似幻,江奕白直視她,鄭重?其事喚出她的名字。
「嗯?」
鞏桐心跳不可抑制地迎來了又一輪瘋狂加,沒來由地不敢回視他的目光。
過於直白露骨,灼熱滾燙了。
好比一池黏糊厚重?的滾滾岩漿,不費吹灰之力地舔舐她的靈魂深處,摧毀岌岌可危的意志。
江奕白熱烈繾綣的目光分毫不移,逐字逐句,清清楚楚地說:「我?喜歡你。」
剎那間,澎湃的沸騰岩漿比失勢潮水退散的度更快更猛,一陣來意莫名的幽涼夏風對面吹拂,放肆糾纏潮潤的、舒爽的木質香,徹底降去鞏桐全身異常的體溫和多餘動作。
她不由抱著捧花呆住,某些旖旎的字眼,從歌詞中捕捉和親耳聽聞相比,是?兩種大有不同的感受。
好比清風朗月之於狂風暴雪,地動山搖之於宇宙爆炸。
驚愕、震盪、狂喜等等極限情緒在鞏桐面無表情的臉蛋下此消彼長,精彩紛呈,高運轉的大腦神經驟然卡頓,變得混亂不堪。
過去和現在,高中和成?年,在她眼前止不住地跳轉。
鞏桐抬頭盯向江奕白,充斥震撼的雙瞳徐徐蒙上了一層迷離幻霧,是?在看?他,又更像是?正?在用?逐漸增溫的目光撕裂他一絲不苟的板正?西?服,更換那套她最?為熟識喜歡,無拘無束的藍白校服。
她暗暗在心底呼喚十六七歲的自己,大聲問她聽到了嗎。
她曾經一度那般珍視,誠惶誠恐又拼盡全力追逐的少年,歷經十年,對她講出了喜歡。
得償所?願,大抵就是?如此吧。
江奕白說出那句積壓在心底小半年,早該脫口?的話後,是?前所?未有的輕鬆暢快。
然而他留心觀察鞏桐神色細微的變化,英挺的眉宇間立馬洇染上了濃墨一般,化不散的恐慌與?侷促。
那年坐在趕回學?校的車上,面對猝然騰起的沖天火光,生死一線之時的本能驚懼,亦無法和現下相提並論。
「我?知?道你已經在過年那陣子,委婉拒絕過我?,等別墅項目一完,我?們就徹底沒有聯繫的必要,你放心,到時候我?不會再打擾你。」
江奕白許久等不到鞏桐的應答,眼中殘餘的零星光亮蕩然無存,聲線低沉落寞,「你就當我?今天說出來,只是?為了給我?自己一個痛快。」
鞏桐一眨不眨地注視著他,眼中翻湧的萬種情緒漸漸冷卻,腦部神經趨於正?常。
江奕白儘量讓自己強硬擠出的笑?意顯得自然平淡,循循善誘:「你再明確拒絕我?一次也沒關係,你有什麼?想說的,都可以直接告訴我?。」
鞏桐迎上他強壓五味雜陳,一直試圖粉飾太平的複雜眸光,耳畔炸響了太多人的說辭。
岳姍瀟灑不羈的隨性言論,寧筱萌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勸說。
她倏然張動了嬌嫩唇瓣,低聲喊住他:「江奕白。」
「嗯,你說,我?聽著。」江奕白一口?應道,雙手拘謹地抓了兩下西?服的衣擺,不給自己一星半點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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