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观昀冷冷地看他一眼,还是进了内殿。
宫变的後续事务繁多,到後半夜时施施还是没撑住,她靠在李鄢的肩头,昏昏地睡了过去。
众人也没专门移步清徽殿,直接在紫极殿开始拟招。
废立的诏书都有固定的章程,但李鄢重谶纬,没令人提前准备。
朝臣中最善草诏的是崔相,侍卫将他从温柔乡里捞出来的时候,他还以为谢观昀要公报私仇削他脑袋,受了极大的惊,进殿後方才弄清楚是拟招,旋即又恢复了气度。
他很善文辞,下笔如有神,洋洋洒洒地挥笔,不久便能成就一篇文章。
谢观昀冷笑一声「在崔相眼中,在下就是冷血权佞。」
崔相也毫不示弱:「如此时刻,照理该由谢相拟招才是最好。」
谢观昀往常被嘲讽学问也会沉默片刻,今夜却一反常态,拿起那草稿一看,言辞尖锐地说道:「还不如吾家小女。」
崔相眉心突突地跳,施施自幼跟着朱策从学,那是寻常的小姑娘吗
他有预感,未来的每一天谢观昀都会拿施施来嘲讽他
崔相还没想出反驳的话,李鄢就从内间走了出来。
他倚在门边,食指抵在唇边,冷声说道:「再吵出去。」
崔相悚然一惊,谢观昀却不知为何静了下来,他心想奇了怪了谢观昀一向和李鄢不对付,怎麽他让安静谢观昀就真的安静
那里间睡的到底是何人
诸多事宜都处理完後,晨光已然熹微。
谢观昀和李鄢却好似不知疲倦一样,仍在看文书。
「就这麽放过他们吗」谢观昀忽然轻声说道,「未免太平和了半分不像雍王的作风。」
谢观昀的语气平淡,李鄢却清楚地听出了他言辞中的遗憾。
这位济世安民的宰执,有着棱镜般的冷漠侧面甚至全然可以说是冷血。
李鄢想起施施梦魇理连日的屠戮,突然生起一个疑问,那一切真的是因他而起吗会不会……是别的人呢
他的指尖落在文书上,轻轻地抚了抚。
施施的字迹凌乱,虽不整齐,但是飘逸随性,颇有几分流光溢彩的美
「我不在乎声名。」李鄢轻声说道,「但我不能不在乎施施的声名。」
他抬眼说道:「我姑娘是要留名青史的人,不能因我染上恶名。」
天光破晓,灿烂的炽阳透过窗棂落在他的身上,那张崖间新雪般的面容清冷昳丽,却不复往日的漠然,听见内间的动静後,更是如若破冰後的春水。<="<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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