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声地说道:「拿我要挟他是没有用的。」
身後那个挟持她的青年却先於李越应道:「有没有用,自然不是由您说了算的。」
「许凭,跟她废话什麽」太孙皱眉说道,「别看她瞧着尊贵,不过是一个以色侍人的莺雀罢了」
许凭施施愣怔了一下,她似乎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
那唤作许凭的青年低声说道:「谢相真是好手段。」
施施不言不语,暗里却悄悄扯开了腕上的手炼,她的手拢在水袖之中,用指甲将丝线缓缓划开,而後在垂手时将颗颗细小的珠子洒落在地上。
万幸她今天戴的手炼是小珠子串成的,透明的圆珠滚落在地上,没有一丝声响。
「那你还不如一只莺雀呢。」施施慢声说道。
她被正在被挟持,脸上却透着一种惊人的沉静和游刃有馀,令人厌烦,又情不自禁地会被吸引。
许凭握住短匕的手收紧,她低下头就能看见他手上的青筋。
施施的唇边露出抹浅浅的笑容,纯洁又天真,说出来的话却极是尖锐:「你心甘情愿给皇帝做狗,他都不要。」
她的手心起了薄汗,说完以後心中却舒快至极。
她是很知道李越的痛处的,更知道如何踩他的痛脚。
刀锋逼得更近,施施却笑得更为粲然。
这一瞬,她的面容和梦魇中那个被鸩酒毒杀的姑娘逐渐重叠。
李越面色阴沉,眼中沁着化不开的浓郁墨色,他重重地掐住她的下颌,喉中溢出一丝冷笑。
「别想耍花样。」他冷声说道,「激怒我对你没有好处。」
施施还没来得及启唇,就被许凭用浸过迷药的帕子掩住了口鼻,她遇过许多次险,却没有一次的药劲这般强。
慌乱之中,她匆忙地将未拆解完的手炼和圆珠藏进暗兜里,然後便昏昏沉沉地晕眩过去。
滴答,滴答,滴答。
暗室里死寂,只有漏钟的声音在静静地响动着。
施施扶着额头,艰难地坐起身来,她睁大眼睛环顾四周,却没能看清楚什麽。
这里是哪里
脑海中一阵阵地刺痛,记忆也变得模糊起来,残存的最後印象就是许凭用帕子掩住她的口鼻。
施施揉了揉脸颊,在鼻腔通畅後浓郁的香气袭了上来。
如腐败花朵般的香气刺鼻,又熟悉得令她阵阵悚然。
直到摸到脖颈上的刀痕,施施才敢确认她不是在梦魇里,而是在现实中。
李越把她绑架了
施施摸了摸手腕,又摸了摸脚踝,确认身上并没有束缚後心底颇有些震惊。
太孙就这麽放心地把她一个人关在这里吗
暗兜中的手炼和圆珠还在,她松了一口气,准备摸索一下暗室里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