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因为他就是魔尊,能偷摸着给陆辞雪放点水,若他不是,他回来之后还能有见到陆辞雪的机会么?
越想越气。
乌惊朔手里的傀儡木鸟被无意识的力道捏得嘎吱作响,最终终于承受不住,砰地一声碎裂迸溅开来。
竹漆又开始惨叫:“尊上!尊上!!我又做错了什么,请您明示!”
陆辞雪抬起头,看见魔尊脸色难看,一言不地把手中碎屑甩掉,继续往前走。
他们正穿过一条通往魔殿的幽长小径,身旁看热闹的魔族一直簇拥着他们离开,直到穿过某个结界,除了他们二人,其他活物全部消失不见,被阻拦在了结界之外。
魔宫没有陆辞雪想象中的这么阴暗森然。
整座魔宫坐落得端正恢宏,亭台楼阁曲水流觞,泉水叮咚,如今临近太阳下山,灯火已然通明,柔光透过窗柩,格外显出一点温馨出来。
不知是不是错觉,陆辞雪甚至还隐隐约约闻到了一点草木的气味,仔细一闻,又察觉不到了。
像是某种严丝合缝阻隔之后,依然悄无声息渗透出来的气味,因着陆辞雪是木灵根,对草木的气息格外敏锐,这才能嗅到一星半点。
但是这并不是陆辞雪需要担心的事情。他被魔尊领进了魔殿内部,前脚刚踏进去,后脚门便重重地关上了。
殿内所有的光源在同一时刻齐齐熄灭,陆辞雪眼前骤然陷入一片黑暗,心口一跳。
一只冰冷的手不轻不重地掐住他的下颌,微微用力,抬了起来。
魔尊什么也没说,只是一言不地保持着这样的姿势,黑暗中闪烁着幽光的眼眸盯住他,冰冷沉郁,透着一丝极度危险的气息。
下一刻,一把寒光凛凛的匕贴上乌惊朔的颈侧,他听见陆辞雪轻声道:“抱歉尊上,我知道这个举措实在冒犯,还请您冷静一下。”
乌惊朔:“……”
不是,这对吗这?
乌惊朔那一瞬间甚至怀疑起谁是被强制的那一方,他深吸了一口气,道:“本座点名要的男宠,你自己凑上来,现在却连凑近一点都不让?”
他深深怀疑陆辞雪来之前是不是没听清楚他要的什么人,因而刻意加重了“男宠”的音,甚至带上了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抱歉。”陆辞雪深表歉意,“尊上,除了这件事情之外,我可以为尊上挥出更大的价值。”
“比如?”
“比如我能治愈您的伤势,无论肉身神魂。”陆辞雪道,“我是木系天灵根,人魔虽有别,神魂却大同小异。”
陆辞雪低声道:“擅自揣测尊上情况,还望尊上饶恕。若您一如既往地强大,完全可以用一根手指头碾死我,不必担心被我窥探到什么秘密……我说得可对?”
乌惊朔陡然抬起眼眸。
他眼神复杂地看着陆辞雪,心下恍悟。
难怪陆辞雪能治疗他的伤势,也难怪陆辞雪敢只身前来。
他是罕见的木系天灵根,全大陆各地的医药谷聚集起来都凑不出两只手的木系天灵根,其中一个便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
还是天纵奇才,修炼神,有望天阶,医剑双修的木系天灵根。
偏偏魔尊情况特殊,的确命不久矣,若没有以他的条件像陆辞雪这样的高阶木灵根,的确可以称得上是必死无疑。
那道初生阵法能对魔尊造成如此严重的影响已是初见端倪,当初「兑换」屠尽全族,闹得轰轰烈烈,其中缘由想要彻底瞒住,属实不太可能。
陆辞雪背靠诸天剑宗,只要时间给够,想知道魔尊的弱点简直易如反掌。
更不用说乌惊朔为了尽快死遁,还会从中作梗,不小心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