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呼吸就还有救。这地方她租了一年,带着俩孩子,肯定有医疗应急箱。房间不大,很快就找到。
扯上绷带,简单的消毒包扎,避免持续出血;伤口很锐,静脉被割断,手筋也有割伤;好在大动脉没事,现也及时,没有大出血的情况。
浴缸的血水,大概率是她直接在那里割腕,第一时间大量流血所导致,不过随着凝血作用,流血会变缓慢。
多数情况,割腕自杀不太容易成功;人的大脑潜意识会自我规避,往往错估所需要的「严重损害」程度,白颖虽然是医师,一样没有割腕的经验。
不过失血也容易引昏迷,长时间浸泡在水里,也可能因为失温而丧生。将她的身体擦干,套上浴袍,浴袍能迅吸水,保持体温。
又从浴室里接水,将炭火火盆熄灭,然后给佳慧拨了电话,安排急救。
随后胡乱将地台冲些水,使得不么惹眼,以及刺鼻,尽管还是腥臭。
从现场判断,郝江化必然承受一定摧残和折磨,但他还是跑了;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幸好我们及时赶到,幸好郝老狗跑了,否则,最坏的结果,该如何言说?
白颖自杀未遂,郝老头逃出生天。这样的消息,并不被郝家所知悉。
持续一天的喧闹,直到天色昏晚,院外的咒骂粗言才渐渐消下去。
郝家众人却没有心安,透过隔窗往外面看,留守的壮年和老汉还是一大片。
撑过今天,那明天呢?后天呢?这个疑问,郝家人不敢再想下去。
李萱诗拖着病体,俨然失去神采。而徐琳静默在旁。
时而有人假意伺候,每每投来飘忽的眼神,渴望却又不安。
直到吴彤出面,一众保姆丫鬟才不甘退去。
「你不要怪她们。」徐琳适时开口。即便是随波逐流的浮萍,也会想要抓取些什么。
李萱诗黯然:「我只会可怜她们。」
愚者无知,也就不挑明了,大厦将倾,最后的烛火,又何必去吹灭。
「你可怜她们,谁可怜你?」徐琳不免惋叹,「郝家倒台,你是当其冲,真就没一点辙?」
李萱诗沉默片刻:「郝江化犯事,抹不干净。郑群云已经不接电话,还有谁能盖得住?」
「如果找左京,有他和颖颖在,你说童佳慧会不会…」
「琳姐,我知道你是好意…但行不通…」李萱诗只说了一句,她便住口。
她不情,我也不愿——这不情不愿的事,注定不能成。「郝江化作死,他自己担着,谁也救不了。至于郝家…各自散去,求个全身而退,已经烧高香了。」
「最坏的结果,破财免灾,倾家荡产,我也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