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少城主也是这样干了。
东窗事后,少城主马上认头。
据消息指,在卡珊卓娜的怒火下,在少城主收下她的当晚,她便被打上女奴的烙印。
现在的她既任少城主的妾室,又是少城主夫人的女奴。
在这个理应已经平息的事件中,最抗拒的是迪格斯子爵。
按继承法,迪格斯子爵没有任何儿子,在他百年归老后资产和封地都应由长女婿继承。他也因此一直严格管束长女,精心挑选自己的继承人。
霍普金斯城只是一个偏远的小城,少城主门第远比子爵来得低,向来没被迪格斯子爵放在眼内。
一朝之间,他的长女成为少城主的妾室,相当于迪格斯家的财产终有一天会白送给少城主。
迪格斯子爵心生不忿,认定这是少城主耍了手段,意图非法强夺他的资产,状告至赞茜夫人面前,要求剥夺长女的继承权,并要少城主赔偿他失去女儿的损失。
据说搜证和证人都已经备齐了,我们只要过去听一听就可以了,我便安于把这当成是旅游和散心。
当然,如果现在坐在我对面的是娇俏的斯嘉丽学姐,那就更完美了。
“怎么了吗?”
察觉到我盯着她看以后,西安娜单挑起眉毛。即使坐在颠簸的马车上,她也是正襟危坐的,看着就觉得累。
自从那个晚上后,我们也没有再交谈过,现在不得不二人面对面坐在马车里好几个小时,气氛有点尴尬。
“没事。”
我别过目光,试图把注意力集中在马车外的风景上。
虽然也在西境之内,但是霍普金斯城地理位置偏远,交通不达,即使使用了传送法阵还是要在马车上坐好几个小时。
我看着外头零零落落地出现一些房屋,便知道该快到中午歇息的驿站了。
“……嗯。”
西安娜含糊地应了,不自然地看向另一边窗户。我以余光窥视她的表情,再一次思念起斯嘉丽学姐了。
唉,这真是趟难挨的旅程呢。
马车甫停定,我便急不及待便开门离开车厢,呼吸一口新鲜空气。
我伸展活动筋骨,在车里闷了一整个早上,只觉得自己的腰肩臀肌肉全都僵硬起来。
西安娜随后走下车厢,她挺着身子,年纪少少的却硬是要摆出一副威严的模样。
驿站属于官方设施,只有官员和被授权的人才能内进。
我和西安娜朝门口的女侍衞出示了令牌,女衞们脸上的表情很古怪了,仿佛疑惑为什么西安娜没有跟着马夫一起离开。
但令牌在手,她们没有作声,便放我们进去了。
虽然这地方偏远,但是也算是一个常用的中转站,驿站装潢也算得上是高级。
大厅中央有一个小舞台,看来晚上是会有表现节目的,舞台四周围绕了约二十张桌子,角落还有楼梯可以上二层,上面有数个包厢,均能从窗边居高临下看到舞台。
当我们走进大厅时,正在用膳畅谈的客人们突然全都安静了,目光都集中在我们身上——
——更正,是西安娜身上。
“为什么半人族会走进来?”
“脏死了……”
“切、难怪我嗅到什么难闻的气味。”
“谁玩半人族女仆上脑了啊?忘了这是什么地方吗还带进来的——”
“要带至少也给她戴上颈圈啊,怎么还给穿衣服的?”
能进来驿站的,不是达官贵人就是他们的贴身仆从和家属,坐着的客人大多是男性,他们议论纷纷,都向西安娜投来不善的目光。
女眷们在这场合虽然不好说话,但也是皱着鼻子一脸嫌弃。
众人的指点如针般刺过来,目光从西安娜伸延至我身上,认定我是她那个不守规矩,把鸟妖奴隶带进驿站的主人。
我能感受到走在我身边的西安娜微微一僵。
但当我看过去时,她依然是佯装若无其事,一副威凛不苟言笑的模样,仿佛完全没有听到这些话般。
只因我就站在她身旁,才会察觉出马脚。
对半人族的歧视听得多,但如此具现化地在我面前呈现也是第一次。
在西境城堡附近所有人都认得西安娜的脸容,知道她在赞茜夫人面前说得上话,路上遇上西安娜都是客客气气的,但来到这种远离城堡的地方就不一样了。
在一般人的认知下,半人族不是奴隶就是玩物,即使曾听说赞茜夫人有一个鸟妖学生,也不可能第一时间联想起来。
我有点忧心地看着西安娜,她肯定不是第一次碰到这种场面,但面对这种直白的蔑视,她内心断不如表面般风平浪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