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成功想象着神念化为触手,却突然感知到有一块在感知世界中如皓月一般明显的物体,自然而然地、如受神召一样依附了过去。
然后,我的思绪一瞬间停止了。
被人类称之为灵魂的东西似乎在飞一般远离这片大地,我对周遭的事物再无任何感知,取而代之的是飞凝聚的无穷亮光。
那亮光飞快凝聚又一瞬间散去,使我的意识又陷入无边的黑暗中。
随着似乎从我体内里脱出浮现的一柄模模糊糊的银色光团,我又能看到一些突兀出现在感知里的景象……
一扇横贯视界的门扉。
和门前静静坐着的一个深灰色的高大身影。
我的神志不受控制地运转,认知中的一切概念要蒸在那一刻,我的大脑既饱满又空虚,既无所不知又一无所获。
祂若有所感,抬起头,巨大的眼瞳里倒映出银色的耀眼光团,从那一瞬间的映像中,我才能够认清那团光的形状。
那是一柄钥匙。
既然我已认识到,下一刻,无穷无尽不知边界、不知来自何处的知识如海浪冲刷沙滩一样冲荡过我的感知。
在认知崩坏的前一秒,我的灵魂不知是自我保护还是祂的援手,终止了对一切的接受。
现实中,我的浑身已经开始亮,皮肤下骤然浮现无尽的刺目亮光仿佛要冲破一切,融入宇宙。如果继续下去,恐怕我会爆体变成一团光吧。
牧诗尧额头冒汗,求助地看向桌案前的白人,白人一时间也有些吃惊,但一下子又变得恍惚起来,没在意牧诗尧的视线。
所幸,我晕了过去,光芒逐渐减弱直至无形。
不等我倒在地上,牧诗尧掰开我手中依然紧紧握着的权杖,然后背起我飞送去了医院。
是越一切的知识,是越一切的无限,是越一切的永恒,是越一切的疯狂。
无限连接永恒,知识归于疯狂。
当我醒来,睁开眼睛看到已经看过一次的校医院天花板,脑海里依然回荡着这句奇异的呓语。
记忆弱化了许多,但这句如骨附蛆的呓语却并没有消失的迹象。
与最显着的那句呓语附和着,我逐渐听见了更多种低语,这仿佛才是世界的真实“背景音”,因为这声音来自整个世界,身边的看护者,血肉、金属、砖瓦、元素都“散”出形形色色的低语声。
我尽可能通过降低精神的外泄来降低科研人员称之为“灵感”的指标,这才让世界重新真实可见起来,呓语与世界的背景音也不再刺耳。
“好点了吗。”
身边传来熟悉的声音,虽然声线清冷但格外令人心安,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她的声音中多了些焦急。
“啊——”
我摇摇脑袋,支起身来,现主观意识虽然清明但实际肉体却十分昏沉,消耗太大了吗。
“我还行……就是感觉有点累……哈啊,真的是见鬼。”
牧诗尧扶着我坐起来。
她拿起看护桌上的一杯温水送给我然后按响医护铃。
医护人员赶来,又给我检查了一通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于是便在叮嘱我好好休息之后离去。
“可以出院吗?”
牧诗尧整了整我病号服的领口,问。
“当然可以,凡者身体没那么弱,他应该就是用能力消耗过大啦。”
看起来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的小护士低头划着板子,随口说道。
“嗯……”
面无表情的牧诗尧扭头看我,我耸了耸肩。
一番折腾后,牧诗尧还是不放心地搀扶着我走出医院。
“我们还要再回神祀殿吗?”
我问。
“不用了,让我送你直接回宿舍休息吧,该做的事都做完了。制服已经送到我们两个各自的宿舍了,改天再去取权杖,或者那个老人说,现在就可以?”
“现在就可以?还要再过去吗?”
“她就是这么说的,但她的意思好像没这么简单,她说你应该明白。”
乱七八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