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成德:“陛下,怎么了?”
殷祝想了想说:“算了,御书房太远了。大晚上天冷路黑,偶,咳,朕是说宗策万一真来了,又不能坐轿子,朕还是去卧房等他吧。”
苏成德:“…………”
陛下,您方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他在心里默默道,面上则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看着殷祝一副装作不在意、但其实万分期待的模样,他知道,该是自己这个宫中老人力的时候了。
一室烛光明亮。
殷祝在卧房正襟危坐地批奏折。
余光瞥了眼对面的铜镜。
嗯,这个角度不错,显得他整个人都精神多了,看上去像是个勤政的明君。
要不要把袖子稍微挽一下?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他扬声问外面。
“回陛下,快子时了。”
“嗯。”
又过了一会儿。
“什么时辰了?”
“陛下,快子时了。”
殷祝恼火道:“刚才你也是这么说的!你是复读——你是鹦鹉吗你?”
门外的声音十分委屈:“陛下,奴才是人。而且这次是真快了,还有一刻就到子时,奴才哪敢骗您呢?”
殷祝啧了一声。
奏折已经批完了。
是时候睡觉了。
怎么批得这么快?
殷祝左看看又看看,忽然一拍脑袋:
奏折批完了,再问内阁要不就成了。
大晚上喝茶睡不着觉,他就喊人在炉子上温了些牛乳,里面调了蜂蜜,味道是淡淡的甜。
半个时辰过去了。
殷祝舔着嘴角的白沫,打了个嗝。
一个时辰过去了。
殷祝盘膝坐在毛绒绒的地毯上,后脑勺靠着墙壁,继续哈欠连天地看奏折。
看着看着,他就开始不自觉地流眼泪。
烛光到底不如白炽灯明亮,再看下去,眼睛都要熬干了。
他使劲儿用手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合上最后一本奏折,走到外面问道:“人还没来吗?”
负责值守的公公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