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当初乌惊朔在冰棺里醒来的时候,陆辞雪的身体精神状况没比他好到哪里去,随便处理一下就要在这荒无人烟极寒之地里待一个月,不冻死也得冻成植物人,这叫乌惊朔怎么能不担心。
可淡青灵力这次异常倔,就是不走,不仅不走,还要把自己盘成一团塞进乌惊朔的手心里,贴着他感受鲜活律动的脉搏。
乌惊朔:“……”
仗着他现在拿陆辞雪没办法是吧!
给他等着。
看他出去了怎么收拾这个全身反骨的雪团子。
乌惊朔牙痒痒,把陆辞雪的灵力揪出来摊开,揉搓捏扁以作泄愤:“辞雪,不乖啊。”
然而不知是不是他没注意力道,那灵力本来乖巧无比地躺在乌惊朔手心,任由他怎么揪出展开。
可乌惊朔一开始上手揉,那淡青灵力的态度当场就变得微妙无比。
倒是看得出来它不想挣扎,也不想逃,但多揉搓几下,便像是点了麻筋一样不受控制地七歪八扭挣扎起来,刚开始还可怜巴巴地抱紧乌惊朔的手指,像是在讨他心软放过。
后来觉乌惊朔显然不知道捏着人家五感极其敏锐的灵识揉搓会生什么事,陆辞雪纠结了半天,他不想离开大人,但也实在有些承受不住。
权衡再三,陆辞雪还是默不作声地忍着没逃,在冰天雪地里冻得全身冰冷麻木的身体活生生出了一层热汗,连呼吸都有些不稳。
乌惊朔显然没想这么多,也没能看见陆辞雪怎么了,只现陆辞雪的灵力被蹂躏得狼狈不堪,可怜兮兮地黏着他抖,沉默半晌,有点后悔了。
乌惊朔良心有点痛:“疼吗?”
他是不是又干了什么过分的事情。
淡青灵力可怜地缩成一团,尾端左右晃了晃,表示不疼,然后勾着乌惊朔的手指覆盖下来,像是终于缩进坚硬安全壳的小软体。
乌惊朔又心软,又感觉自己很罪恶。
把人欺负狠了,人家还会默不作声地黏回他怀里什么的,简直令人抵抗不住。
理智再三拉锯之下,乌惊朔终于还是忍住了继续揉搓辞雪的罪恶想法。
他不放心地说道:“辞雪,你要是把自己冻出什么事来,大人真要找你算账了啊。”
一音一容,宛在眼前耳边,当真像梦一样,令人难以抵抗地沉溺。
陆辞雪匆匆抹了一把脸,哑声笑道:“好。”
灵力探出头来,在乌惊朔掌心缓缓写道:“大,人,放,心。”
这半个月,好像又没有想象中这么难熬了。
乌惊朔知道释酒和竹漆也跟来了,但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他们两个没有放魔气下来,索性也不管了,敲敲冰回应一下。
当然,释酒和竹漆放一次魔气下去,魔气就消散一次,陆辞雪将其归咎于底下是灵脉,灵力过于浓郁,自然容不得魔气存在。
后面他们想单放神识进去,急不可耐地想见见他们那个死而复生的尊上,穿过厚厚的冰层看见白衣白的冰雪美人的那一刻眼睛都要给闪瞎了,新奇无比,兴高采烈地想大叫。
可惜神识没有魔气载体,没法像陆辞雪那样和尊上互动,两人遗憾无比,只能心痒难耐地等乌惊朔出来。
虽然尊上看起来变成了人族,但也问题不大。死而复生这种事情尊上都弄出来了,再变个种族大概也难不到他。
竹漆终于扬眉吐气:“我就说尊上有后手吧,你偏不信。蠢货。”
释酒翻了个白眼:“滚。”
陆辞雪盘腿坐在原地,闭目入定,像是在神游天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