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青鲤堪称愤愤:“那你饶了我了么!”
方才宁离问他的那事情,当真是把他难住了。
“其实后来我也问过,壁画是在建初寺里,那天你见过的。而吴彦之画的那一幅,如今是被藏在了崇文馆里。”杨青鲤道,“……只是崇文馆大得很,我也不知,究竟是藏在馆里的哪个地方。”
宁离“唔”了一声,偏要强人所难:“那你再帮我问问呀。青鲤,不如这样,你和先生们说,你诚心向学,还有些功课没弄清,请先生们再给你讲几天。”
杨青鲤牛肉不挑了,话也不说了。
宁离奇道:“青鲤,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杨青鲤:“……”他看着宁离的目光如同看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鬼一样。
杨青鲤:“你不如一刀砍了我!我本就是在学堂里垫底的好罢!”
宁离:“唉。”
杨青鲤顿时气了:“你那是什么眼神,等你去了,难道你以为你还能逃得过!”
宁离一脸郑重:“可我不会给陛下上摺子呀。”
杨青鲤痛不欲生将他看着,一时间都有些后悔,自己上摺子为什么上的那么快,为什么不拖延些时间,实打实的选择去崇文馆了。
他在叙州学过的那么一丁点儿诗书,被崇文馆里这些世家子弟们,碾压得简直是面汤渣渣都剩不下来。
早知道,他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去奉辰卫呢!
。
两人乱七八糟的斗嘴了半天,真是各自有各自的悲伤,各自有各自的叹气。
捧着一碗牛肉面,又咸、又淡、又寡味,想起自己从前在叙州上房揭瓦无法无天的生活,杨青鲤悲伤得都要落下泪来。
总算宁离还有一点良心,没有继续刺激他,好声问道:“那好罢,你确认《春归建初图》是在崇文馆里的罢?”
“学士是这样与我说的。”杨青鲤无精打采。
“行。”宁离终于大慈悲,“……有你这个消息,那我也不为难你,我自己想办法。”
杨青鲤随口问道:“你想什么办法,你难道认识哪个学士,能打听清楚么?”
宁离舀了一勺热汤,正喝着呢,闻言摇头:“哪儿那么麻烦,我自己去找啊。”
杨青鲤:“???”
他,他没有听错的罢?!
找是能找,但是怎么找,就有的讲究了。
杨青鲤拿着勺子的手顿住,颤巍巍的将宁离望着:“你不会是我想像的那个找法罢?”
宁离:“唔……”
四目相对,面面相觑,一人眼神无辜,一人满脸震惊。
杨青鲤惊得手中的勺子都拿不住了,连手指都开始哆嗦,一脸不可置信的将宁离望着。如果没有看错,宁离的意思,大概、可能、或许是……
“你该不会是想夜探建康宫罢?”
29。2。
大安宫地处建邺城东北,距离皇城,还有一些距离。
裴乘马车出行,见得两旁檐牙楼阁,鳞次栉比。
这一日,天清气朗,冬日的阳光洒在宽阔的街道上,说不得暖洋洋的,教人懒了全身的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