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末已经大着胆子扯上了云眷舒胳膊,“江离说这酒楼的饭菜不错,所以我们特地。。。欸?你们不是去了郊外山庙,那郊外不是有大把大把的梅花,你们没看见吗?叔,你最近不是喜欢种花,没搞点儿回去种呀?”
慕容汝蓝赞同地点点头,“小公子说的不错,雪梅凌寒而开,铮铮傲骨、坚定高洁,确实令人心喜。”
“看,本公子眼光还是。。。”
“高”字还未出口,云眷舒低沉着音打断了他,“昭乐可是。。。不喜欢海棠?”
他一开口,便引来了赵挽华的注意。
赵挽华拿眼尾瞄云眷舒,见他认真地盯着慕容汝蓝,露出慎之又重的神态。
“也不是不喜欢…毕竟这冰天雪季,能每日欣赏到的,唯有梅花而已。”
云眷舒认真思索了一番,温声道:“等春季了,海棠便会开的,你再耐心等等。”
赵挽华知他所说的是思梧殿前院那一片海棠。
“小二!再来一壶,这酒太清醇不够烈,没意思,不如塞外的好!”
她突作高声,似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强硬打破二人和美融融的气氛一般。
江离叹气,才半个时辰就喝了五坛酒,这是在当白水喝啊。。。
他犹不死心地再劝,“城主,时候有些不早了,小公子该回去。。。”
聊得正欢的云末耳尖听到江离提他的名字,偏头无辜笑嘻嘻道:“阿姐我不困!今日我也要守岁。”
赵挽华随意地“哦”了一声,“嗯,云末他陪着我。来,岑白,我们继续!”
半个时辰后,大堂里的人越来越少,却也还剩下一些人。
“真是酒鬼投生,”云眷舒说完,不动声色地瞟了两眼周围,然后站起身面朝慕容汝蓝细声道,“太晚了,我送你回去。”
“可是留下小公子和赵城主他们…”
“没事的。”云眷舒说着,欲动手拉过慕容汝蓝。
赵挽华翻了个白眼,然后撑桌半摇半晃地站起身,一把拽起醉眼迷蒙的岑白扔给江离,“将他送回去。”
“阿。。。阿挽?”
“闭嘴,滚回去。”
江离扶着半醺的岑白默默地看了她一眼,犹豫了一息,然后才道了句是,扶着人走了。
“阿姐?”云末抬眸,颇有些担心地喊了一声。
“不碍事,”赵挽华迷醉的眸光一瞬变得清明,声音轻快,吐词清晰,“真是的,过个节也不让人安生。”
“行了,都别装了。”
话音落,酒楼突然静了,静得出奇,衬着外面街上的烟花飞崩、繁嘈安平,恍若两个世界。
吴童春宇站近了些,将手按在了剑鞘上。
云眷舒凝视赵挽华,语气带着不快,“你故意的。”
赵挽华愉悦地笑了一声:“云末也在这,你怎么不怪我将他留下了。”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也不想同他多做争执,赵挽华抽出鞭,“吴童,去把门关上。”
“……”吴童扯了扯嘴角,老老实实地去关门。别人都怕跑不过,赵魔王倒好,她就不躲,还要关门将人困住。
“王爷,为什么关门。。。”慕容汝蓝有些紧张地开口。
“勿怕。”
赵挽华目光灼灼地盯着慕容汝蓝那双手,“慕容郡主,你若再拉着他,小心本城主这鞭子不长眼睛……伤着你。”
头顶上那个大红灯笼晃了晃,在赵挽华的身子上投下一层明明灭灭的红光,衬着她飞红的半张脸颊有了一丝邪气。
“赵挽华,胡作非为,也得有个度。”
哟,叫全名了。
“云眷舒,别胡乱冤枉好人,我还什么都还没干呢,怎么就胡作非为了?再说了,是你自己这个摄政王不称职,人家开了这么大个酒楼都没现,今日才连累了你的宝贝心肝儿。”
“刷”——
除了他们几个,酒楼里剩下的人突然都动了,甭管是宾客还是伙计,就连刚刚唯唯诺诺的小二身上的气势也陡然一变,一脸肃杀之气顷刻间兵器尽出,泛着铮铮冷光。
剑拔弩张。
这是一处潜伏在此多年的暗桩,而且很显然,又是武周人。
赵挽华懒得看,她大摇大摆地从人群中间穿过,日韩从角落里自顾自的拿了两坛子酒,旁若无人地返回。
没了刚才的急饮,旁若无人地小口慢吞,显得十分懒散且漫不经心。
“你看,他们举剑都对着你。苦心经营多年,布置了这么多人,估计着就没想到今夜居然会撞上咱两这么两条大鱼,这得是多大的幸运啊。”
云末卷着自己的手指,小声嘀咕插了一句:“是倒霉吧,倒大霉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