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听赵挽华继续道:“其实,比起我这个一城之主,你们若能弄死云遥的这位摄政王,你们的人生将会在此刻扭转,回到武周,从此便可以飞黄腾达、光宗耀祖。。。”
说着,将左手的一坛酒塞进云末怀里,还拍了拍,“小弟,抱好了,别打碎。”
云末抱着坛子坐着,仰着脖子瘪嘴,“阿姐,其实皇宫里的酒更好喝。你要喜欢。。。”
这个好沉,他不想抱。
“抱好。”
云末闭了嘴,他仿若天生就十分了解赵挽华的脾性,比如这简短的两个字,就是现下没得商量的意思。
慕容汝蓝看她放浪形骸至此,丝毫不顾及眼前危险,站在云眷舒身后担忧道:“赵。。赵城主,这酒什么时候都可以喝。你。。还是站过来些吧。”
“不必,赵挽华从不站在别人身后。”赵挽华语气清淡,但其实此刻她已红霞飞颊,有些醉酒,根本不知自己眼中闪现过一种昔日作为摄政长公主才有的冷傲之色。
云眷舒侧目望她,黑眸中敛着翻涛,似有什么呼之欲出。
赵挽华察觉到他不同寻常的视线,眸中氤氲着雾气侧目望去,与他视线相撞,但她什么也看不清楚。
直到。。。
明明是锦绣白衣,为何会突然与那一身黑装金甲之人莫名重叠?
看来醉了,赵挽华选择合上眼片刻。
就在闭眼的刹那,脑中突然“铮”了一声,似天外撞钟,又似琴弦骤断——
有金戈贴面擦过。。。
脸皮上的血,坠落白色海棠瓣。。。
又有晴空斗转星夜。。。
紧接一阵晕眩感袭来,赵挽华只好以手掩着半张脸,身子半跌在桌旁,另一只手压在云末肩上。
这些动作也就生在短短几息间,云末只当她是喝多无力,无奈地喊了一声“阿姐。。。”
赵挽华呼出一口酒气,睁眼看了看云末,放开了手。
她似未曾生过异常过一般,一双美目憋着几分坏,玩笑般拍了拍他的脸,然后冲那群杀手高声道:“你们怎地还不动手?莫不是等太阳升起了才开打?没用的废物。”
对方的带头人明显被她刚才那套不按常理出牌的开场唬住,反应慢了些,现听她讥讽忍不住懊恼一嗤,疾色怒斥道:“赵挽华,你找死?”
“武照在武周女主这个位置一坐这么多年,本来觉得她还是有些能耐的。可现在听你这么废话一问,本城主觉得还是高看了她,养的狗这个德行。。。颠来倒去就会这三个字。”
“少废话!国君有令,但凡见到云遥摄政王,东升城城主,杀无赦!”说完,剑光直冲云眷舒。
他们蛰伏云遥多年,今日是意外撞上,就势必要拿下这两人!
云末在那一喊中顿生不满,咬着后槽牙大声嚷嚷:“喂!你们这群杀手,武照那个恶婆娘,没叫你们对本公子杀无赦吗?!凭什么忘了本公子!”
“活的太安生了是不是,乱叫什么?坐好!”赵挽华没动,拿着鞭子随意那么一挥,就跟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鞭子准确无误地扯飞一名被云末声音吸引来的杀手。
“我不是乱叫,是质问!”
“哦?”
“所以呢,就以武照那个只知道派些臭虫搞刺杀的猪脑子,你还指望她隔着天高水远的,想得起你这么个未来之星?老实呆着,别碎嘴。”
云末拜服的竖起大拇指。他喊那一句本也就是随口说说,但经过他阿姐这番没毛病的损人话,说得他连最后的一丝儿怨气都飞走了。
无他,只因确实很有道理了!
正在赵挽华和云末说话的功夫,云眷舒那边闲庭信步间,已经解决掉了大部分杀手。
“阿姐,你刚才不是还说不站在别人身后?你伤不是好了么。。。怎么,怎么总杵在这?”
对方明显分成了两拨在攻杀他们:云眷舒在最前方击毙杀手,慕容汝蓝站在后面有春宇在前护着。
吴童呢,则是顶在云末和赵挽华前面,准确来说,是顶在云末前面。
而赵挽华不仅不上前帮忙,还时不时悠闲地喝上一口酒。
偶尔才随手收拾掉漏进来的杀手。
云末算是看出来了,他阿姐在偷懒儿。
“嗯?我现在伤犯了不行?”赵挽华又一鞭挥开漏网之鱼,十分坦然,“况且,咱家吴童能打,不怕。”
“……”听见对话的吴童深吸了口气。他默默在心中不停的自我催眠,保护国君是他的职责。。。
对,嗯,是职责。。
狗屁职责。。。!
全怪这些不长眼的武周刺客!
大除夜也不让人安生!
恨恨地想着,吴童将迎面冲来的人大力一脚踹飞,那人撞上一根柱子,柱子以可见的尺寸裂了纹。
云末一脸复杂地盯着那根裂纹的柱子。